数不清的人来来往往在康乐坊的楼宇间穿梭，连通的楼阙气派非常。</p>
初月晚觉得这里只是不够高，若再高上几层，恐怕就能和宫中的昭华殿相比了。不过据说京城中的楼都不可以高过宫墙，更不能比皇家的几间大殿气派，所以只能往小一点建造。</p>
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该有的东西一个不少。</p>
她跟着轻鸿往那些贵人们喜欢聚会饮酒的地方走，裘鸣不时会冒出来无声地指点她该去的地方，初月晚便告诉轻鸿带自己去哪边。</p>
“大小姐，你是要把我的腿都遛断了。”轻鸿低低地抱怨了一声。</p>
初月晚心想我也不愿意遛这么久啊，可是咱俩的脖子都让人用刀指着呢，实在是没有办法。</p>
轻鸿人生得窈窕妩媚，穿着之前那件桃红的衣裳小步忸怩地走，别有一番诱人的味道。她身旁牵着的初月晚，却是一身不起眼的麻衣，头发也只攒了个揪揪，故意弄成下人的打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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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一些姑娘见了她们便打趣：“哟轻鸿！那该不是你和哪个野男人生的孩子吧？”</p>
“真好，一代一代都给咱们康乐坊添砖加瓦呢。”</p>
“怪漂亮的，这是送去陪客人么？也不换身看得下去的衣裳！”</p>
轻鸿忍无可忍，骂道：“你们瞎吗？我的年纪像是生得出这么大的孩子？”</p>
别的女人也不怕她骂，转头嬉皮笑脸地骂回去：“骚狐媚子，你多大进的康乐坊谁不知道？旁人卖艺的时候你就卖身，说不准何年月生了扔在外面养起的，现在能挣钱了才领回来！”</p>
“你生个比你还老的我们都信呢！”</p>
初月晚可没见过这阵仗，紧贴着轻鸿的身边，看到她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p>
那些人是笑着说的，可那话听起来却不像是好话，口气还有点咬着牙带着狠。</p>
“我不是轻鸿生……”初月晚想站出来给她辩解，轻鸿却拉住了初月晚。</p>
“让她们说去，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你要去哪儿来着？”轻鸿拉起她的手。</p>
初月晚看看她，又看看周围，指向走廊的一个拐角。</p>
“走吧。”轻鸿迅速拉着她走过去。</p>
“轻鸿，她们为什么欺负你？”初月晚走出去一段路后问她。</p>
轻鸿冷笑：“还不是因为挣得比我少？”</p>
“还有挣多挣少？”初月晚不了解这边的规矩了。</p>
“自然是有的。”轻鸿讲道，“在这康乐坊中，最顶头的花魁是又漂亮又懂琴棋书画，跟小姐似的供着，只卖艺不卖身。想请人家卖艺都得看人家愿不愿意赏脸，挣得也最多。其次就是那些精通琴棋书画却又不那么漂亮的，为了护着她们的技艺，一般不叫她们卖身，一般伺候的都是喜欢风雅的大人物，自然给的钱也不会少。”</p>
说着，她们接着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