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能够与初梦早共赢，哪怕是给她当一次借刀杀人的‘刀’我也认。”初浅夕道，“我只恨那一个人，一命换一命我也愿意。这见鬼的一生不要也罢……可我如今……竟有点期待活长一点是什么模样了。”</p>
“你见过十三公主了。”岳清欢的目光出现了些转变。</p>
初浅夕有点酸意：“挺傻的一个丫头。”</p>
岳清欢笑了笑。</p>
“竟然说想替父皇补偿我。”初浅夕呢喃，“可不傻么？她以为她是谁……她高高在上的，还以为自己……”</p>
她没有再说下去。</p>
明明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有些可气，可那稚嫩的承诺回荡在记忆里，想到那大闸蟹钳子里的肉，初浅夕满腔的不甘，都变成了还没吃够的馋。</p>
好奇怪。</p>
遇到她以后，什么都变得奇怪了。</p>
“大国师。”初浅夕抬头，见他已经背过身朝塔走去了，便朝着背影道，“我好像懂你了。”</p>
岳清欢停住步子，微微回头听她说。</p>
“我好像明白你为何在那个时候……”初浅夕说，“会突然改口，说她是‘天临福将’了。”</p>
岳清欢礼貌地向她点了一下头，走进塔中。</p>
……</p>
八皇姐确实践行了诺言没有出现任何异动，初月晚在昭华殿紧绷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回到宫里就倒头睡了一整天。</p>
再醒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天大亮着，以为天还没黑，正要继续睡，忽然被一双凉冰冰的手从床上拎起来。</p>
云皇后拎起她抱在怀里：“天都亮了，见黑又见白，还睡呀？”</p>
初月晚这才知道已经又过一天了。</p>
“三皇姐怎么样了？”初月晚忽然想起来。</p>
“想去瞧瞧？”云皇后现在抱不动她了，只能领着，“本宫正好，也要去。”</p>
后宫就这么大，她们很快就到了初梦早下榻的宫殿。</p>
“母后，裕宁。”初梦早已经醒了，正要下床行礼，云皇后忙让她不必起来。</p>
“三皇姐。”初月晚来到床边，看到她气色很好，安心了。</p>
初梦早看到她们娘俩却隐隐的心绪。</p>
“没动胎气就是好事。”云皇后和她聊起那晚的突发状况，“你久在托玻，已经不大适应大皋的气候了，回来更要多加小心。”</p>
“是了，这些日养胎，当真是只在床上卧着，养膘还差不多。”初梦早开着小玩笑，试图驱散自己的慌张。</p>
她本已想好初浅夕暴露后，自己这边的各种说辞和对策，然而这两日见了父皇又见了云皇后母女，并未有什么危机。</p>
看来小皇妹是真的没把那晚的事情说出去。</p>
她图个什么呢？</p>
“三皇姐，你绣的这是什么？”初月晚探头看着她拿在手上的绷子。</p>
“这是芭蕉。”初梦早装作若无其事地应声，指给她瞧，“当年我南下远嫁，路过南方诸多地域，见过这种大叶的树。雨打在上面砰砰砰的，像打鼓一般。”</p>
大皋朝的京城在中原地界偏北，没有芭蕉。</p>
据说，曾经有一位贵子南游见过这种树，分外喜爱，便运回京城想要在自己的院中植一片。路上就已经死了许多，带回来费尽了力气才栽活三棵，只勉强活了一夏，就彻底地绝根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