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初月晚欠身拜拜。</p>
岳清欢望了一眼山脚下送行的列队，笑道：“云小公爷这么不放心公主殿下自己上来，还专门送了一程。”</p>
“不想让晚晚爬山累着而已。”云锦书说，“难道有什么讲究，师门授业第一天，必须要徒弟一个人走上来？”</p>
“没有这种说道。”岳清欢温和。</p>
他俩你盯着我我盯着你，谁也不让谁。</p>
初月晚好像莫名嗅到了一股火药味儿。</p>
忽然一只修长的大手向她摊开，初月晚抬头看着大国师。</p>
“公主殿下，请随本座入塔修习。”岳清欢说着，又看看云锦书，“里面，小公爷就不必跟来了。”</p>
云锦书马上回答：“那大国师就好自为之吧。”</p>
岳清欢假装疑惑：“小公爷是这样用词的？”</p>
云锦书笑得明媚灿烂：“多应景呀，您说呢。”</p>
岳清欢嘴角抽了抽。</p>
初月晚搭上他的手，被牵着走向塔里，时不时回头看看云锦书。</p>
“晚晚等着我来接你！”云锦书唤道。</p>
初月晚没有来得及回答，礼官已经将摩天塔的大门轰隆隆地关闭了。</p>
“师父……”初月晚怯生生地，“裕宁要怎么修习？”</p>
“从简单的开始吧。”岳清欢低头对她说。</p>
他很久没有应付过小孩子，这么小小的柔软的手，用一根手指勾一下就牵住了。</p>
岳清欢走起来小心翼翼，生怕拖地的衣袍把身边的小家伙绊倒。</p>
真是奇怪，明明只是要将她培养成为自己所用的傀儡，却为何在牵住这只手的时候有几分于心不忍。</p>
初月晚紫葡萄似的眼睛天真地望向他，水灵灵明亮亮。</p>
岳清欢无法坦然面对这双眼睛的注视。</p>
“不论如何。”岳清欢想道，“要把所有东西都教给她才有用。”</p>
他命令礼官前来接手初月晚：“先带公主殿下沐浴更衣，准备早功。”</p>
初月晚乖乖地让人领下去，绕过应天大帝的神像，上了楼。</p>
摩天塔的第七层单独清理出来作为初月晚自己的修习道场，里面除了功课用的校服和礼器之外，还有小床和浴池。</p>
浴室？</p>
屏风后面藏着一方小池子，烟气腾腾，里面是香喷喷的药浴水。</p>
“公主殿下，请。”几位女礼官引她来到池边，其中一个人帮她脱去冬日厚重的大氅和袄子。</p>
“为什么这里会有池子？”初月晚很惊奇。</p>
大皋朝虽然水系发达，供水系统在京城也很便利，但是平时洗澡抽水也还是有点辛苦的，所以浴池都在一层，就地挖个池子最方便。</p>
可是这个池子却在这么高的地方！</p>
“这是乾英山温泉水。”一名女礼官答道，“温泉所在的高度与摩天塔相差无几，所以直接以铜管引水，便可轻易注入此间。”</p>
“好厉害。”初月晚感叹。</p>
摩天塔果然是个神奇的地方呀。</p>
尽管摩天塔内比外面暖和，但也还是正月里的寒冬，初月晚脱光光了，觉得好冷，赶忙要往池子里面跳。</p>
“公主殿下请等等……”女礼官一个手慢，竟然没抓住这滑溜溜的小家伙。</p>
初月晚“噗通”一声砸进了水里。</p>
水花迎头盖脸把那群礼官泼成了落汤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