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世雄说:“我们离开京城后,也许会去西川那边寻找仇人张虔陀,上次我听丁老伯说这家伙并没有死,阿姣夫人杀死的只是他的替身,这家伙有可能隐藏在姚州城外某个地方。”
酒足饭饱后,三人回到客栈见到红线师徒俩。
常世雄说:“师姐,我和大师、三师叔商量今后怎么办?这眼看着元载掌了大权,把我们也看作是眼中钉肉中刺,我们再待在京城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我们还是到西川去吧?”
红线听了忙赞同:“干爹说的正合我意,这京城里我早就待够了,我们到西川去找我娘,再慢慢寻找仇人张虔陀。”
妙玄说:“是啊,这京城不是我们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到西川去办点正经事。”
疯和尚笑呵呵说:“你们都走了,看来俺和尚要和诸位告辞了。”
红线说:“大师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遇事也能帮帮我们的忙。”
“哈哈,就你这臭丫头会说话,有你和恶风大侠,还有你师父和你干爹,有什么高手能挡住你们几个人?俺和尚喜欢独来独往,不过呢,你们若遇到什么难事,俺和尚到时定会出现。我看这时辰已不早了,俺和尚就在此与各位告别,咱们后会有期。”
分手时众人都与疯和尚依依惜别,此时的妙玄看他不那么讨厌了。常世雄用一块青方布包上二百两银子,交给疯和尚。
“嘿嘿,这趟没白来,俺和尚还赚点银子花。各位保重,俺和尚走了。”说着他将布包斜挎在肩上出了客栈,头也不回大步溜星而去。
回到客栈房间里,常世雄对三人说:“己是下午时分,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京城?”
妙玄想想说:“我看是越早越好,省得夜长梦多。”
红线说:“用不用跟郭大人打个招呼?”
妙玄说:“不用,临走时写封信交给客栈掌柜的,让他转交给郭大人就行。”
常世雄找伙计要来纸墨笔砚,红线执笔,妙玄口述写了一封信。
看着义妹笔走龙蛇地写完这封信,义兄恶风不禁称赞起来。
“哎呀,没想到义妹原来是个文武全才呀,为兄实在是佩服。”
“嘿,义兄休夸小妹,我不过是在童年时读过几年私塾,在老君山又得师父和师祖的教导,所以这诗文书法才没有荒废。”
这时客栈掌柜来告诉常世雄:“常大侠,照你的吩咐,四匹马都己喂完草料饮足水。”
常世雄连连道谢,并将这些日子的租金交给掌柜的,又交给他一封信和一锭银子,嘱托掌柜如郭大人来问就把这封信交给他。
四个人告别客栈掌柜和伙计,骑着马离开客栈又出了京城。
京城外一条宽敞的驿道通向西面,四个人骑着马欢畅地跑起来,红线的马跑在前面,义兄恶风紧跟在她后面;向妙玄和常世雄两人的马则不近不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妙玄看了师弟一眼说:“我们这次去西川,主要在姚州城周围查找张虔陀的下落。师弟,你肯定那被杀的张虔陀是个替身?”
常世雄说;“没错我敢肯定,那南诏人并不熟悉张虔陀,还有阿姹阿姣也只见过一面,所以难免会看走眼。可那丁老伯的儿子丁如柏在姚州城长年当差,看那张虔陀的模样不知有几百遍了,他岂能认错?张虔陀被杀后,他当时看见尸体的面貌就看出是假的。但张虔陀的家眷却肯定那是张虔陀的尸体,并将尸体匆匆埋葬,后来家眷也离开了姚州城。”
妙玄说:“是啊,听你这么一说,这事确实有些蹊跷。看来要查找到真张虔陀的藏身之处,还真得下点功夫呢。”
常世雄说:“我看没那么费劲吧?这家伙不是个良善之辈,他抛出替身,自已躲藏起来,他一是怕南诏人找他报仇;二是怕朝廷追究他丢失姚州城的责仼。这家伙天生好色,他又有家眷,所以我们总会打听到他的藏身之处。”
“我们先除掉狗贼张虔陀,然后再慢慢寻找贾世仁,他不会离开不空,所以找到不空也就能找到他。我听红线说,那天聋地哑两个童子很厉害,武功与她和聂隐娘、恶风三人的武功相差无几。还有这两个童子也会天竺幻术和幽冥刀法,不过他俩的幻术和刀法都比鱼令徽要高一层,所以红线说,再见到‘天聋地哑’务必小心提防。”
“师姐,看来我们去姚州城这一路上也不会顺顺当当,到时候不一定又会发生什么事?”
“师弟也不必担忧,大风大海我们都闯过来了,我们怎么会在这小河沟里翻船呢?”
“我担心,前面等着我们的不是小河沟。”
“哈哈,师弟未免有点太过虑了吧?”
“师姐,并非世雄过虑,实在是我们遇到的对手一个比一个厉害。”
两人唠得正欢,突然有人身边喊道:“嗨,师父、干爹你们唠什么悄悄嗑呢?”两人一看原来是红线在路旁边等着他们呢。
妙玄训斥道:“这丫头,吓师父一跳。”她又想到徒儿刚说的‘悄悄嗑’,脸上顿时有点发热,心口嘣嘣乱跳,她偷偷瞄了师弟一眼,见他好像毫无反应,她的心立马冷却下来。
红线并没注意这些,她问妙玄:“师父,我们这次是否找到仇人张虔陀?”
“只要那狗贼真的没死,我们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好为你爹报仇。”
“听师父这么一说,红线这回也有信心了。”
妙玄看了徒儿一眼说:“这一路上我们也要多加小心,我们除掉了鱼家父子,打跑不空和尚,我们也是威名远扬。但是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被我们打跑的不空和尚绝不会善罢干休,他还会来找我们的麻烦。还有那江湖武林中的各门各派,他们中间也有不服气的,难免会找上门来挑衅的。”
红线说:“那我们多加小心就是了,倘若这些人真找上门来,凭我们四个人的武功,他们也难以占到我们的便宜。”
妙玄听到徒儿的话十分欣慰,自从离开老君山,红线不但武功大有长进,而且人也比从前成熟多了。她端祥着徒儿俊俏的眼蛋,窈窕的身材,十八、九岁的年龄,她心里很是羡慕。她心里暗暗想到:红线也找婆家了。
她又想到自己三旬早过,仍在守着清灯古庙,每天除了练功就是诵经打坐。想到这些她的心里一激灵,自己怎么会想到尘世间的事呢,当初发誓要脱离红尘,现在为何又动了儿女之情?她努力地想把心中的烦闷事驱走。
天色已近黄昏,四匹马也跑累了。这时他们远远看见不远处有个小镇,恶风和常世雄也都嚷嚷找个客栈歇息,红线和师父也感到又累又饿,同意在前边小镇歇一晚再走。
四个人找好客栈住下,恶风嚷着要找酒家先填饱肚子再说。于是他们按客栈伙计所指方向找到一处酒家,酒家里只有四张桌子,这也是小镇里最大的酒家。
恶风吩咐伙计尽管把好酒好肉上来,伙计去后厨半天,才端上来一坛老酒,还个两个烧鸡、两盘熟牛肉,其余的就是些菜蔬之类的。
妙玄和红线看着挺满意,可恶风和常世雄却让那伙计再弄些熟肉烧鸡之类的下酒菜,抱怨伙计不让他们吃饱。
旁边的一张桌已来了三个客人,他们在等着上菜时好奇地看着恶风和常世雄。恶风膀大腰圆面目凶恶,到那都惹人注目;而常世雄虽然不如恶风招风,但身材槐梧一看便知他也是江湖武林中人。倒是妙玄和红线坐在那里没人注意,只是一个道姑和一个少女。
两张桌的人都吃喝得正欢时,邻桌的一人来到恶风面前,双手抱拳问道:“看这位老兄身背霸王镰,必是和轩辕公有些关系。请问老兄是轩辕公的徒弟?还是朋友?”
恶风喝得已有些醉意,但心里明白,轩辕公早已警告过他,不许说是轩辕公的徒弟。因为江湖武林中人都知道:轩辕公从不收徒弟。
红线仔细观察这人好像并无恶意,她不知义兄恶风如何回答这个人的问话。
“哈哈,什么公……我不认识他,这个,这个是自己,砍柴火用的,用来打架也行。”听恶风的话红线心里暗笑:我这义兄心还挺细呢,用这醉话就把这人打发了。
但那人好像并不死心。他问恶风:“在下最佩服使霸王镰的人,待会儿酒足饭饱之后,老兄能否与在下切磋一下。”
恶风翻着白眼看了那人一眼说:“你这人这么麻烦,我这家伙什儿是砍柴用的,不是你老兄说的那个什么镰。”
那人见问不出什么来,见恶风那凶恶样又不敢和他动武,便悻悻地回到自家桌继续喝酒。三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悄悄地说着话,并不时地朝红线他们这边瞟上一眼。
酒足饭饱后,四个人离开酒家回转客栈,四个人谁也没把刚才那三人当回事。只因为江湖武林中人都知道霸王镰是轩辕公的独门兵器,而轩辕公又是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之一,所以稍有点江湖武林常识的人,好奇地问一下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