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三姑娘恼羞成怒:“让姐姐磕头,也不怕折煞了你的寿命。” 五姑娘委屈:“明明是你自己说的,现在又强词夺理。” 她就强词夺理了咋了?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不讲理,暮词很不高兴,横了她一眼,说:“五妹妹是不是一会还打算把朱公子搬出来合伙欺负我?” 得,朱公子也被拎出来了。 既然把他拎出来了,他不能不说上一句。 朱公子把五姑娘拎到自己旁边来说:“傻瓜,你是吵不过她的。” 拎着她走了。 他若不帮着,吵到最后,被气哭的肯定是他家未来的小夫人。 朝歌不想在外祖母府上吵吵闹闹,这像什么样子。 她走到暮词面前道:“三姐姐既然来了,就一块进去吧。” 暮词这才住了口,跟着一块进去了。 当她愿意在人家门前吵架呢,还是凤吟那个没脑子的,看见她就说不该说的话。 没事找骂。 姑娘们一块进了府,暮词就跟着朝歌一块去了香阁楼了,朝歌让奴婢去收拾两个房间出来,一个是要给卫珍住的。 墨公子和墨涵暂回自己院了。 待回到阁楼,晚歌暂回自己屋了,朝歌和霁月一块过来坐在厅中。 两人都坐了下来,招呼了一声暮词,道:“三姐姐你也坐。” 这里是朝歌外祖母的地方,毕竟不是沈家,暮词见她客气,也稍微收敛了一下脾气,坐了下来,直问:“你送我云锦做什么?” 真银子多得花不完,送她银子多好。 她十万两银子让人偷了,一时半会之间再不好找祖母再去要十万两了。 朝歌说:“三姐姐,我想请你放下对我的成见。” 三姑娘说:“我对你没有成见。” 成见,那是成见吗? 如果不是她勾引大哥,做有违伦理之事,她也不会这般讨厌她。 朝歌也不和她辩,又说:“你以前说过,要做第一名绣的,你这心志还在不在?” “要你管。” 朝歌道:“家人同心,其利断金,才不会给旁人可趁可利用之机,三姐姐如果不与我同心,你失去的可能是一个发大财的机会。” 在赚钱这件事情上,暮词是没有异议的,只好改口道:“你想要我做什么,你说就是。” “我要把你的苏绣引到宫中,一旦被宫里的贵人看中,或许大伯当年的遗愿会完成,在宫宴之前,你给我绣出二十块绢帕,能做到吗?” 她想暮词在玉瑶府上,定然也是知道参与宫宴之事。 本来她与三姐姐的关系闹成这般难堪了,也不太想与暮词说什么,权衡之下,她还是决定把矛盾放下。 暮词答应了:“当然能。” “为了不被打扰,让你安静刺绣,宫宴之前,你就在此住下。” 暮词没有异议。 住在玉瑶那也是分外无趣的,每天就面对她一个人,她身体需要休养,也不会时时陪着她的。 徐府根本没有沈府那般热闹和自在。 更重要的是,玉瑶她娘想要给她说媒,这让她多一个烦心事。 朝歌让自己的奴婢把绣绷绣架布和针线都拿了过来。 这是她之前逛商铺的时候买的,图案什么的全都准备齐全了。 霁月一旁看着,慢慢押了口茶。 看到这会,他已看明白了。 朝歌这些东西本为是特意为暮词准备的,把云锦送给她,也是为了特意引她过来。 小姑娘用心良苦。 朝歌说:“用这些金线,绣出金孔雀。” 每块绢帕上绣上几笔,最后拼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金孔雀。 她知道暮词对这些再熟悉不过,之前送给霁月的绣屏就是一花孔雀。 说完这事,朝歌让自己的奴婢红柚红芙再去收拾一房间出来,给三姑娘暂住。 暮词抬眼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霁月,他忽然一言不发的站起来走了。 “大哥。”暮词忙唤住他,说:“你派个人前去和玉瑶说一声吧,就说我暂时在这边住下了。” 霁月颔首,走了。 朝歌也作疲惫姿态,说:“我去沐浴。” 暮词也回了给她安排好的房间,把朝歌给她的这一套绣活都放在桌上。 过了一会,她深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为了她爹的遗愿,与朝歌的恩怨,暂时放一边了。 等沐浴过,朝歌也回自己屋歇息了,卫珍一块跟了过来。 她沐浴的时候卫珍就在外面伺候。 等回了屋,朝歌坐在案几前,卫珍又过来要帮她梳理头发。 朝歌暂且由她去了,和她道:“珍珍,它日我们沈家会把生意做到这京师来,到时候我请你来为我做事。” 对于卫珍的能力她不了解,但她知道青楼的姑娘个个都是有学问的,多才多艺。 之前看她竟在外面做小本生意,看来是个有想法,不愿意安于现状的姑娘。 她不介意帮卫珍一把。 姑娘受宠若惊,立刻道:“七姑娘,我在这里,听凭您差遣。” 朝歌颔首,问她:“怎么想起来到京师了” 卫珍如实的道:“广陵已容不下我。” 又说:“姑娘当初周济我的银子虽然足够我一世无忧了,可我无家无父无母无亲人,一个人每天住在客栈里,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不想一生就这样一个人渡过,就选择来到京师。 在京师玩了一段时间,依旧觉得无趣,就想学人家做点小生意。 她从未做过生意,做大了怕亏,就买点女孩子家的胭脂水粉,哪晓得这银子还没挣到手,就遇着了静安王了。 夜幕降下,繁星点点。 透过窗棂,依稀可见两位公子坐在一起翻阅手中的书。 朱公子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墨公子,他明显在走神。 过了一会,朱公子问:“从回来后你就有点心不在焉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墨公子回过神来。 倒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就是瞧见朝歌那边的挥霍,他心里有些困扰。 想到今个朱公子也是没少破费的,他假装若无其事随口一问:“千度兄,娶一个富商之女,你心里有压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