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来到韩府。 沈府的大公子,刚刚得了封赏的县主,韩府这边没敢怠慢,那边护卫赶紧去通报,这边护卫赶紧领人进去。 随着霁月朝歌一路过来,迎面就遇着韩落雁。 一看见这两个人,韩姑娘那是仇人见面,双眼都红了,本能的质问一句:“你们来干什么?” 总不会是好心好意来看她的。 朝歌淡淡扫她一眼,道:“不该你问的,莫要问。” 霁月伸手揽了她一下,就是让她不要与她废话了。 两人被主厅那边。 韩太守压下心里的那份不自然,虚情假意的迎过去笑道:“哟,什么风把沈将军给吹来了。” 霁月是笑非笑的看他一眼,目光落在谈公公的面上道:“自然是谈公公这股风把我吹来的,谈公公奉旨过来,如果不能平安回京,你我恐怕都会被问责。” 韩太守面上一僵。 沈霁月这话是何意? 说得好似谁会扣押谈公公一般。 谈公公拱手道:“被沈将军这般挂慰,咱家深感荣幸。” 韩太守尴尬。 谈公公本是要回京的人,他背着沈将军把人给截到自己府上来,这行为总归不光明磊落。 好在沈将军并没有继续讽刺他,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来,态度上和气了几分,道:“来都来了,不妨吃过午膳再离去不迟。” 谈公公没有意义,只道:“咱家恭敬不如从命。” 这边正说着话,那边有护卫来报,说是钟都尉过来了。 韩太守面上有几分犹疑不定,他这有宫里的人过来,并不想请钟都尉的,却听霁月说:“请吧。” 又解释道:“是我把人请过来的。” “”韩太守更疑惑了。 他没事请钟都尉到他家来干嘛? 他并不想这个时候请人的。 他是想和谈公公单独说说私心话。 霁月又说:“也是我考虑不周,谈公公头次来广陵,昨个就该把各位大人都请过来,陪谈公公喝上一杯。” 说话之间,钟都尉过来了,还携带了他的夫人和儿子钟玄明过来了。 一看沈将军也在,钟都尉赶紧行了一礼。 霁月介绍道:“谈公公,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钟都尉立马又朝谈公公拱手作揖。 正待落座,又有护卫来报,说是张大人到。 就是那个曾经把沈家老幼妇人关押起来的张税官。 那次之后被沈霁月收拾了一顿,一脚踩断他两根肋骨,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一接到通知,他立刻让人备了马车,带着妻女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片时功夫,这广陵有脸面的几位大人都让霁月以韩太守的名誉给传过来了。 偏旁人还不知道是沈霁月传的人,都以为是韩大人邀请的,且让他们携带家眷过来。 韩大人有苦难言,只得赶紧出去一下,让自己的夫人准备宴席,款待。 既然各位大人都带了家眷过来了,太守夫人也忙让自己的一双儿女过来陪着了。 有官老爷们的地方,少不了一番的歌舞升平。 全是携带家眷之人,谈公公一个太监,没有家眷。 他一眼望去,一家家整整齐齐的坐着,这不是在讽刺他无儿无女吗? 不悦。 朝歌端端正正的坐在席位上,矜持得连茶都极少喝。 韩孝郡目光在她身上游来游去。 多日不见,朝歌又好看了。 她现在还是县主,放眼一望,这屋里的姑娘,就数她尊贵了。 酒过三巡后,霁月把酒盏里又斟上了酒,朝谈公公举了杯。 谈公公微笑,说:“沈将军海量。” 沈将军朝谈公公敬酒,旁的大人自然而然的效法。 这是沈霁月自任将军以来,与广陵郡这群官员头一次相聚一堂。 过了一会,霁月和身旁的朝歌耳语了一句,就是交待她坐在这儿等她回来,哪也不要去。 朝歌点头,由他去了,自个认认真真的看歌舞。 期间也有人因为要出恭这样的事情离席的,霁月离开一下,自然也不会有人放在心上。 随着霁月离开,韩孝郡举了酒盏过来了,说:“朝歌,我敬你一杯。” 朝歌淡淡的看他一眼,道:“韩公子,请不要称呼我的闺名,于理不合,请称呼我县主。” 韩孝郡被噎了一下,面上有几分尴尬。 朝歌这个名字已印在他心板上了,看见她的时候很自然的就这样唤了出来,偏偏她对待生疏得很。 上一次见朝歌,还是他从牢里把朝歌带到府上来。 虽然这个姑娘一再的伤害他,他却难以对她产生那等刻骨铭心的恨来。 他只想得着她。 尴尬过后,韩孝郡很快又改口道:“你曾是我的未婚妻,唤你的名字唤习惯了,一时之间没改过口来,是我的疏忽,县主,我自罚三杯。” 一语道出了他们曾经的关系。 即使他唤了她的闺名,也是可以理解的。 至今不能改口,还不是因为以前常这般个唤法。 朝歌却不给他好脸,满眼嘲讽的看着他,道:“若非你做出有违伦理之事,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死皮不要脸。 他还敢抖出他们曾经的关系,她就敢抖出他不要脸的事。 一口酒呛在了韩公子的喉咙里。 好在那边有歌舞声掩盖了朝歌的声音,不至于令人都听见了去。 韩公子看她一眼,爱恨不能。 由于人太多,也不敢在朝歌面前多说什么,怕她说出更不适的话来。 彼时,沈霁月已闪身进了一个房间。 这是韩太守的书房。 由于韩太守在那边应酬客人,书房这边也就没有人看守了。 关上房门,他四下扫了一圈。 因为有了朝歌先前的肯定,得了确据后他就认认真真的找了一圈,在墙上找了一圈,并没有什么暗门开关之类的,他伸手把靠墙的书柜移一下,才刚移到一半,忽然住了手。 外面有人过来。 过了一会,书房的门被推开。 有人走了进来。 一位身着黑衣,戴着帷帽的人。 整个脸都笼罩在帷帽之下,一时之间倒令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脚步走进来,他忽然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