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极力扮演着一脸心绞痛的模样,皱着小脸被霁月抱到软榻上歇着了。 “好一些了吗?”霁月坐一旁配合着她表演,询问。 “那有这么快。” “想吃点什么吗?” 病都犯了还吃得下去吗?“没有胃口。” 她没有胃口,霁月却是要吃的。 “我想看着你吃。”她多体贴呀。 “……”霁月让人摆膳。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霁月在吃,她在看。 过了一会,霁月问她:“你不饿吗?” 朝歌靠在那里摇头,她早先吃过一碗木瓜粥了,也不饿的。 过一会又说:“有一点点。” “我喂你?” 小姑娘满眼羞色,点头。 霁月盛了一碗饭,加了两个鸡腿,喂她。 “我吃鸡腿就好了,饭就不用吃了。” “不许挑食。” “这不是挑食。” “不许犟嘴。” “……你凶我。”小姑娘又委屈上了。 “……”这也叫凶? “乖,不凶你。” 朝歌也就咬了一口鸡腿。 小姑娘本就娇气得不行,这一闹病,认真的装起来更娇气了。 等到鸡腿吃完,霁月也吃完,洗漱过后,再问她:“身体好些了吗?” “好一些了。” “那我抱你回去?” “我自己走吧。”无病无痛的,她总是不太想在人前被抱回去。 “大病初愈,还是哥哥抱吧。” 霁月没让她走。 “……” 她怀疑他就是故意想要抱一抱她,竟无以反驳。 七姑娘又又又被抱着回来了。 院里的奴婢还当她又乍了,忙迎了过来唤: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七姑娘轻声解释:“没事没事,就是刚才肚子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霁月说:“由我照顾她,不必担心,都退下吧。” 大公子实在是太疼爱自家小姐了,虽然外面已安排了那么多的人在保护了,大公子还是要亲力亲为,亲自守在七姑娘的屋里保护她。 毕竟那个叫什么阿槿的人实在太过神出鬼没了,闹得人心慌慌啊! 帐幔落下。 有些人又毫不要脸皮的跟着钻了进来,朝歌无话可说,只是把身子背了过去,只露了一个小脑袋在外面。 霁月侧身在她旁边,问她:“朝歌,舒服些了吗?” “嗯。”她如蚊子哼唧了一声。 “时间还尚早,要不要我给你讲点什么?” “你今天就给我讲一个长恨歌吧。” “好。” 唐玄宗喜好美色,杨家有女玉环天生丽质,玄宗选中后极尽宠爱,终贪色误国。 安禄山兵叛乱权,无奈于逃亡,途中迫于群臣压力将玉环赐死。 后玄宗每每思念,辗转难眠。 临邛有一道人能乱晓阴阳,有感于玄宗情义,愿为天上地下寻玉环魂魄。 后寻得海上仙山太真仙子,仙子得闻玄宗消息,悲喜难名,将一簪带于帝王,以约为誓。 惜仙人永隔,此情难续,是为长恨歌。 听着霁月好听的嗓音,为她把长恨歌逐句解开。 她却讽刺的说:“说什么君王从此不早朝,明明是自己色迷心窍,说什么三千宠爱在一身,还不是把人家赐死了,爱来爱去,还不是最爱他自己。” “……” “霁月。”她伸手拽了他的胳膊呢喃,一个名字,无端就唤得他骨头跟着酥软。 “你可不要做那个从此不早朝的人。” 她可不是惑国妖女。 他伸手抓住她的柔软的手说:“我倒想你现在能承欢,与我芙蓉帐暧度。” “你胡说,出去出去。”小姑娘被他一语羞红了脸,推着他往外去。 推不动。 他却笑着起了身,并没有跟她挤一块了。 刚刚说完那么一个缠绵悱恻的故事,他有点担心真的把小娇娘搂在怀中,会情难自禁。 只是,在离开前,他还是忽然就俯了身,给她一个缠绵的吻。 待他离去时,朝歌已把裯被拉到了自己的脑袋上,把自个闷在其中。 烛火熄。 一夜无事,翌日。 一早醒来在自己的软榻上,没有再被霁月抱过去了,他也没有再过来,朝歌睁眼看了看,挠了一下脑袋,心里莫名有几分的失望是怎么一回事? 她翻身坐了起来,见霁月还睡着。 他最近去军营的时间是越来越晚了。 这马上就要成了不早朝的人了。 朝歌蹑手蹑脚的下了榻,悄悄靠近他。 睡熟了的霁月,长长的睫毛也像个孩子一样乖巧的趴着,便显得他没有多大的杀伤力。 看他唇瓣抿着,她悄悄凑了过去,亲了一口。 “你偷亲我。”霁月忽然睁了眼,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逮了个正着。 “我,我亲一下我未来的夫君有什么关系。” 虽羞,却越发的理直气壮了。 近墨者黑。 都是跟他学来的。 他也就笑着坐了起来,摸摸她脑袋,道:“孺子可教。” 她哼了一声,扭身,离他远一些,冲他说:“你现在起来得越来越晚了,你看天都亮了,你可不要做那个不早朝的人,我可不想让人骂我祸国妖女。” 祸国妖女。 他品味着这几个字,说:“朝歌,你已经把我祸害了,还想赖帐。” “我才没有呢,我向来熟读女诫,克守礼仪,循规蹈矩,不像有的人,虽然熟读四书五经,还是管不住自己,一见美色就误事,老想芙蓉帐里度。” 这是在指桑骂槐的说谁呢? 霁月竟无言以对。 他起了身,拢了一下衣裳,走近她说:“朝歌说得极是,我就这样的人。” 一把便把小姑娘给抱了起来。 双腿离地,与他眼对眼。 他说:“我要是不照你的话如你的愿,和你芙蓉帐里度,今个我岂不是很冤枉?” 直接把人送到她的芙蓉帐里。 传出来的是小姑娘的控诉:大人,要脸点吧。 过了一会,霁月芙蓉帐里出来了,走了。 脸色一言难尽。 血气方刚的少年,早上是难以启齿的。 小姑娘伸手捂了自己的脸,羞。 以前仅仅是见过,这一次可不一样了,是碰到了。 知道人是真的走了,她忙爬了起来。 她要沐浴了。 感觉自己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