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把船开出了不知道多远，楚楚才停下来，连把这尸体抛下船的力气都没有了，彻底无力地瘫坐在船上。</p>
这时的她，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杀了人。</p>
躺在船上积攒了些力气，她起来了。</p>
最先做的，就是在船里面找到一些水来，喝进嘴里一口用力漱口，然后用力吐到海里，然后再吸一口，漱口后吐出去；连续漱口十几次，仍觉得嘴角有股难闻的烟味儿，趴在船舷鞠起一捧海水洗，然后再洗，直到把嘴唇和脸颊都搓得生疼，才算作罢。</p>
然后看到了这身衣服。</p>
太喜欢它们了，明姐用金剪子裁出来的，就是穿着这身衣服，仅站了一天的时间就得到好几十万啊！它穿在自己身上，吸引了多少目光啊？</p>
可惜，现在没办法再拥有它们了。</p>
不为别的，就因为它被面前倒着这个混蛋流氓弄脏了，它们不再属于自己了！</p>
带着无比难过的心情，她把衣服脱下来卷成一团儿抛进了海水里。</p>
里面露出的，还是自己那身衣服。</p>
她才觉得好些，但好像还是无法面对段大哥，手，手也被那畜生摸到了，又开始使劲儿地洗手，直到搓得手背疼得受不了，才停下来擦干，又仔细看看，认定没问题了才略感满意。</p>
这回呢？浑身上下需要洗个澡儿，但现在不行，在大海里被看到就不好了。</p>
这些都弄好了，他才要坐下休息，才注意到倒在船上的这个人。</p>
根本就不是没注意到。</p>
她一直在用清洁自己来转移注意力，消除心理的恐惧，想用其他的工作代替考虑这个人，代替自己杀了人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惊恐；她真的希望这样的清洁有很多，一直清洗下去干不完才好。</p>
但总有面对的时刻，她坐在那里看着尸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p>
"妈妈，妈妈，我杀人了，我杀人了！现在该怎么办啊？妈妈，您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p>
她大哭起来。</p>
哭了一阵，她才镇定下来，开始考虑怎么处理。</p>
那边码头处已经乱成了一锅粥。</p>
这企图非礼楚楚的流氓，正是小斌，吴老三大表哥的儿子，吴老三的表侄儿。</p>
和父母一起来到吴老三这里喝酒，是他们家的习惯，倒不是因为吴老三这里有什么山珍海味，是他们在家油水太多，太腻了，到这里休闲之余，还能吃点儿相对素一些的菜，"改善"伙食。</p>
每次到这里，小斌都爱一个人到处乱窜，到处欺负人；开始时，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都不怕他，和他争和他吵，有时还动手打架，打架时他吃亏多。</p>
后来他老爸出面，找些人来替他出气，大家便不和他来往了，连话都不说；但他每次来照旧乱窜，到处偷鸡摸狗取乐，也没个人管。</p>
今天他出来，自然没有人注意，直到要回家了，浑身珠光宝气的老婆子才出来找，听到了楚楚的尖叫，循声找过来没看到儿子，却看到了楚楚开船离开。</p>
在后面大声喊了几句，也不知道楚楚是真没听到还是装没听到，反正连头都没回，她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急忙回头喊三把手的局长老公。</p>
吴老三也跟出来了，一听说小斌不见了，顿时着起忙来，把老婆子和孩子都喊出来，让大家分头去找。</p>
但没找到，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楚楚身上。</p>
"大嫂，您看到的是谁呀，当时是怎么回事儿？"</p>
"我能认识你们这里的刁民吗？长的都一个样儿！"大嫂没好气地道。</p>
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到另一个世界去享福了，还在这人作威作福地，颐指气使着。</p>
吴老三想了想，立刻想到了楚大叔。</p>
这半天码头就没有别人；因为这不是商业码头，是渔民们凑钱修建的，大家的专用码头；那么，小斌不见的最大可能，就是和楚大叔有关！</p>
"大表哥，您别着，我知道是谁把小斌带走了，一定是那个刁民楚老蔫儿！刚才他要朝我借船我没借给他，现在把小斌领走了，要吓唬我们！这种刁民，就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然就蹬鼻子上脸，不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p>
"吓唬我们？他楚老蔫儿长几个胆儿？要让我查出来他吓唬我，非把的开膛破肚，看看他的胆儿时怎么长的不可！老三，你快点儿想把招儿，我还要回去呢！晚上有人找我吃饭！"</p>
"大表哥您放心，我这就出海去找，一定是他把小斌诓到船上进海了！他走不多远，看我怎么找到他！"</p>
"找到他你先别急着又吵又骂的，给我带回来，我亲自收拾他！"</p>
"是，大表哥，我这就出海，很快就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