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逼急了青蛙神,锦衣卫不怕再来一次百姓围攻?
上次死了个苏州织造太监,这次死一个钦差翰林燕山月,也不是不行。
更奇怪的是,燕山月气势汹汹而来,为什么什么都不做就离开了。
来得这么快,明明是准备快刀斩乱麻,对青蛙神下手,难道就不怕夜长梦多。
这些问题,怎么想也想不清楚。
鼠须中年人只好摇摇头,准备去见一个他并不喜欢的人。
他独自走出院子,在蛙声一片中转向东边,一路来到府官学前面,一个官员府邸前面。
这里是苏州府学政唐午的府邸。
进门之后,被管家带着来到唐午的书房,唐午就在房间里。
两人拱手寒暄,坐在桌边,管家上茶之后,悄然离开。
唐午看着中年人开口:“周老板,这次来是有事?”
所谓的“周老板”,自然就是鼠须中年人了。
他对唐午拱手开口:“京城派来查案的钦差翰林燕山月,刚刚到我家了。”
唐午顿时大惊失色。
“何其速也!”
他放下刚拿起来的茶碗,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三圈,然后停下脚步。
“他不可能把你怎么样。”
唐午抬头仔细推测。
其实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死无对证,最差也是法不责众。
苏州织造太监是被全城百姓打死,这件事没人否认。
燕山月要来查案,最后也查不到什么。
就算锦衣卫能查到周老板施展神术,那也不怕。
“燕山月想要做什么,得先问问,苏州百姓答应不答应。”
周老板摇头。
他总觉得燕山月是有备而来。
唐午话说得漂亮,其实就是麻烦不在自己头上,站着说话不腰疼。
唐午只好给周老板解释。
燕山月要给万庆上报,总是要审案的,他敢审周老板,苏州老百姓就可以像围攻织造太监一样围攻钦差翰林。
这件事,从苏州百姓站起来开始,就已经无解。
燕山月想做什么,都只会落进围攻,自己都不一定能活,更不要说其他。
周老板这才放心。
他想来想去,确实是这个道理。
其实当时百姓围攻织造太监的时候,就算是施展法术煽动的始作俑者周老板自己,也有种大河决堤,烈火失控的惊恐感觉。
百姓愤怒起来,真的是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
现在这股力量在他背后支撑,燕山月确实不用害怕。
唐午看到周老板表情松动,也忍不住一笑。
“更何况,谁说燕山月一定会喊打喊杀。”
说到这里,唐午摸着胡须,一脸得意。
“燕探花,毕竟是我苏州府官学教出来的好学生,他和我儿子唐辰,还是好朋友呢。”
唐午笑着让周老板放心回家,他会让唐辰请燕山月去天香楼叙旧,此事可以轻松平息。
周老板点头,终于挤出一丝微笑,笑着离开。
唐午看着周老板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真禽兽也……”
这位周老板,不愧是家里装满青蛙的,自己也和青蛙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