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凑到裴秋阳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p>
温热的气息夹杂低低的话语声裹缠在耳腔中，缠得裴秋阳一颗心都跳个不安分。</p>
她捂了捂胸口，猛地看向无机，“真的？”</p>
无机看她微红脸颊，颔首，“可够殿下出气么？”</p>
裴秋阳嘴角抽了抽，可随后又笑开，“解气……”</p>
话没说完，忽然元四从前头飞奔而来，到了近前，都还没站稳，便匆匆说道，“师父，德妃的贴身宫女方才强闯入慈宁宫，刺伤了太后！”</p>
“什么？！”</p>
裴秋阳惊呼。</p>
而身后，养心殿门前，景元帝匆匆走出，李全德尖声喊道，“摆驾！摆驾慈宁宫！快！”</p>
……</p>
荣昌太后躺在内殿，尚在昏迷之中。</p>
太医齐齐围在殿门外，相继摇头。</p>
景元帝坐在慈宁宫的首座，面色阴沉。</p>
两侧，分别是站着的无机，和坐着的柔妃。</p>
他们的对面，是跪着的德妃，和遍体鳞伤的灵枝。</p>
“都是奴婢自作主张，与德妃娘娘无关！奴婢罪有应得！求陛下赐死奴婢！不要责怪德妃娘娘！”</p>
纵使浑身都是刑伤，灵枝还挣扎着朝景元帝磕头。</p>
景元帝没说话。</p>
无机慢慢转着手里的念珠。</p>
柔妃看了看地上默不出声的德妃，叹了口气，“灵枝，方才受刑时你不肯说，现下当着陛下的面，总能说了吧？为何要行刺太后？”</p>
灵枝顿时咬牙切齿，满脸狰狞，“她是个妖婆！佛口蛇心！这些年，借着我家娘娘的手，做了多少恶事？娘娘多次规劝不听，这回好了，闹出这样的动静，压不住了，就想要娘娘顶嘴！还要一杯鸩酒赐死我家娘娘！奴婢不甘心，不甘心德妃娘娘受如此委屈才……”</p>
“恶事？”</p>
柔妃突然出口，“天下皆知，太后娘娘最是慈悲之人，如何会借德妃妹妹行作恶之事？灵枝，当着陛下的面，若是有半句虚言，你可知……”</p>
灵枝猛地抬头，“皇上！您不能被太后骗了呀！您知道，三皇子四公主，还有七皇子，都是怎么死的么？是太后，太后她令人在几位皇子的饮食中下了水银散啊！”</p>
“！！”</p>
柔妃猛地瞪大眼——四公主，那可是她的女儿！</p>
当初她当作掌上明珠一样珍惜的小乖乖，自小体弱多病，长到三岁的时候，突发一场高热……</p>
她一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德妃，“妹妹！灵枝说的，可是真的！？”</p>
德妃垂着眼，良久，含泪摇头，“陛下，我规劝过太后！是太后她执意要动手！”</p>
柔妃剧烈一晃，频频摇头，悲痛欲绝地看向景元帝，“皇上，我儿无辜，到底为何太后要下如此狠手啊……我的慧儿啊！”</p>
景元帝面上不知是悲是怒，却没有发作，只是静静地看向德妃，“你指认太后，可有证据？”</p>
德妃一怔，没有出声。</p>
屏风后，裴秋阳有些难受地侧过半边脸，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看向那边哭到几乎断气的柔妃，以及眼眶已经红了的景元帝。</p>
最后视线落在神情平静冷淡的无机身上，又微微地呼出气来。（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