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就听身旁的孔悦笑着说道，“鱼龙潜跃水成文。”</p>
见裴秋阳猛地看她。</p>
她一时有些窘迫，“我随口对的，殿下不要介意。”</p>
裴秋阳拍了拍她的手，转脸对众人道，“行了，我也乏了，你们都回吧！月牙儿，你跟我去我宫里一趟。”</p>
说完，也不管众人什么脸色，拉着孔悦就走了。</p>
众人巴巴地来，没说上两句话，这九公主居然就走了，就因为她们没来得及对上那句诗？</p>
也太目中无人了吧！</p>
有人悄悄地看吴丹丹，“这也太……过分了。”</p>
吴丹丹掐紧了手指，暗恨，“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个公主么！”</p>
“就是！将来嫁了人还不知怎么样呢！”</p>
听到这句话，吴丹丹忽然心头一动。</p>
……</p>
长乐宫中。</p>
裴秋阳歪在美人榻上，问孔悦：“那句诗，你怎么对的上来的？”</p>
孔悦心细，发现裴秋阳脸色不对时，就隐约猜到了什么，温声道，“是吴楠的一幅画里的题字，不想竟这样巧……”</p>
话没说完。</p>
王万全回来了，朝两人行了一礼，恭敬道，“殿下，太子殿下请孔小姐去东宫一趟。”</p>
裴秋阳一惊，坐了起来，“可说是什么事儿了？”</p>
她方才让王万全把孔悦对上那句诗的事去转告太子哥哥了。</p>
王万全笑着摇头，“不曾。”顿了下，又道，“不过殿下瞧着不像是动怒的样子。”</p>
裴秋阳皱眉，站起来，“我陪你一块儿去……”不想，才站起来，就晃了下。</p>
梨花白的后劲上来了。</p>
孔悦忙扶住她，笑道，“殿下还是歇着吧！我一个人去就好了。”</p>
裴秋阳皱眉，“可……”</p>
她总觉得太子哥哥让她办这件事儿不太对劲啊！</p>
孔悦轻笑，“太子殿下端正方士，您有什么不放心的？”</p>
这倒是。</p>
可裴秋阳重生之后，就怕有什么意外，会伤到她最在乎的那几个人。</p>
奈何自己吃多了酒，实在站不起来，只怕去了反而会坏事。</p>
想了想，还是说道，“小全子跟着去。若有什么事儿，立刻遣人回来告诉我。”</p>
“是。”</p>
“……等等！再把嫱儿带上。等孔悦安然从东宫离开后，就给太子哥哥送去，就说……”</p>
……</p>
东宫。</p>
裴涵初站在书桌旁，将手中的折子放下，含笑看向不远处的孔悦。</p>
“所以，孔姑娘知晓这句诗，乃是因为一个友人所题的字画？”</p>
孔悦低着头，纵使心有所属，可是面对这般玉树临风俊朗无双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还是忍不住有几分难掩的羞意。</p>
“回太子殿下的话，正是小女偶然间得来的字画上所题，故而方才公主殿下询问之时，便答了出来。”</p>
裴涵初微笑，放在折子上的手轻敲了下，道，“不知孔小姐的这幅字画，能否割爱？”</p>
孔悦微惊，却也知这是太子之命，不得违背。</p>
福身行礼，“是，小女回去后，立时就让父亲送于太子殿下。”</p>
裴涵初有些意外她的规矩和谨慎。</p>
招了招手。</p>
有宫人捧上一个盒子。</p>
裴涵初温和道，“这是孤游历在外时，偶然得来的一方小锁，样式精美，做工精巧。便赠与孔小姐，算作孔小姐割爱之礼。还请孔小姐务必收下。”</p>
孔悦心下微震——这可是堂堂太子啊！</p>
就是强要了那幅画又能如何，不仅回以赠礼，还这般客气谦逊。</p>
这样的男子，天下能有几个？</p>
她垂首再次行礼，“小女……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太子殿下。”</p>
裴涵初一笑，点了点头。</p>
看着孔悦和宫人离开后。</p>
他转过身，朝一旁的屏风后看去，“所以，这便是国师送我的大礼？”</p>
蛟龙盘珠的屏风后。</p>
一身素衣淡若云尘的无机，缓步走了出来，单手持着念珠，道，“阿弥陀佛。”</p>
裴涵初笑着摇摇头，点了点刚刚放在桌上的那本奏折，“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这是今年的考题，那书生是如何得知的？”</p>
之所以让裴秋阳这么盛装打扮，引众女到跟前，装作无意以诗句暗试，就是因为，无机提前告诉了他，今年的考题，已被泄露。</p>
泄露之法，藏于一种书画之中。而这书画，在今日参加太子妃甄选的女子手中，有一幅。</p>
他不知无机是如何知晓的，也知道他是不会告诉自己他还知晓些什么。便转而想从侧面探听。</p>
然而无机却转动手中念珠，并未回答他的问题。</p>
只是面色如常地说道，“赵庭雨若真参与了科举泄题一事，无异于动摇大玥朝根本。太子殿下为了国之运势，也不能坐视不理。”</p>
裴涵初眉头微挑——赵庭雨身为内阁首辅，极受父皇信任。可他却并非太子之派，虽不曾表现，可有几次，他提出的改革之策，都是让赵庭雨联合人，在父皇面前压了下去的。</p>
若是将来他想顺利执政，这个人，是个不得不除去的祸患之一。</p>
裴涵初转身，笑着看向无机，“国师送孤这番大礼，所求为何？”（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