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着，对裴秋阳在荣昌太后心中的地位，重新有了个分寸。</p>
然而裴秋阳却丝毫不在意，笑着福了福身，便要离去。</p>
不想。</p>
才走了两步，就见张贵生走了进来，笑道，“太后，汉亭侯之子求见。”</p>
汉亭侯之子？</p>
众人微微讶异，有认识方正华的还在疑惑。</p>
就听荣昌太后道，“哀家这里都是女客，叫他下回再来吧！”</p>
连问都没问一声。</p>
这是在迁怒呢！</p>
裴秋阳笑了笑，径自走了。</p>
身后，孔悦探身，跟母亲说了几句话。</p>
……</p>
御花园的珊瑚石旁，裴秋阳站在一棵花树底下，抬头看了看那开得艳丽的花朵。</p>
白芷在后道，“殿下，风吹得凉，不如先回宫去吧？”</p>
裴秋阳今日喝多了两杯酒，头有些晕，懒怠动。</p>
摘下一朵花，在指间揉玩了几下，笑道：“等一等……”</p>
话音未落，就听旁边传来一声行礼，“见过九公主殿下。”</p>
裴秋阳一惊，转过脸来，看到个陌生的面庞。</p>
正疑惑着这人有点儿面熟呢。</p>
对方倒是先识趣地说道，“在下汉亭侯之子，方正华，拜见九公主殿下。”</p>
汉亭侯之子？那不就是……柔妃的外甥啊？</p>
裴秋阳对柔妃观感不错，见这孩子懂事有礼，长得也算俊秀可人，便笑着点头，“去拜见太后啊？”</p>
方才要从惠海楼出来的时候，听到张贵生说的，好像就是汉亭侯之子吧？</p>
方正华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是。本是因为围场之事，进宫来见姑姑……柔妃娘娘，先前太后也赏了家里许多赏赐，所以柔妃娘娘命我来给太后娘娘谢恩。不想在此遇见九公主殿下。”</p>
他说着，微顿了下，朝裴秋阳看去，“殿下，您……没事吧？”</p>
李楠堂的事儿，瞒得过别人，当时在场的汉亭侯却是瞒不住的。</p>
她笑了笑，摇头，“我无事。倒是你家里，如今可还好么？”</p>
说着，还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素服。</p>
方正华神色黯然，摇了摇头，“小婶现在终日以泪洗面，可恨那镇远公，居然还能这般逍遥自在……”</p>
没说完，忽而想起到对着裴秋阳说这些似乎不太合适，话音又一转，再次行礼，“在下唐突，殿下勿怪。”</p>
裴秋阳摆摆手，“这有什么，不必拘束。”又朝惠海楼那边看了眼，道，“见着太后了？”</p>
方正华一笑，摇头，“不曾。太后今日似是有要紧事，在下过些日子再来谢恩。”</p>
裴秋阳看着这孩子，温文尔雅进退分明，心下很有几分好感。</p>
笑着道，“你倒是有心。”</p>
这话说得有几分深意。毕竟镇远公跟诚亲侯的关系，京城中有点儿家底的谁不知晓？</p>
镇远公这回之所以能被保下来，谁能说跟太后就一定没关系？</p>
方正华微默了片刻后，低声道，“为人臣子，只求家族安宁，便是打碎了牙齿，也只能和着血吞下去。”</p>
说着，再次朝裴秋阳行了一礼，“多谢殿下关心。在下替四弟谢谢殿下。”（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