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再次被李涵馨打断，“皇上，因为我发现了母亲的死跟大哥有关，今日他就想杀我灭口！我，我实在害怕，就买通了看守的人，跑了出来，求皇上救命！我不想死啊！他，他们一家都是畜生！逼死我母亲，还打杀府中的下人，做尽恶事！求皇上救命！救命啊！”</p>
她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响。</p>
不远处的吕婉和孔悦看得都皱起了眉。</p>
从前在她们面前的李涵馨，哪怕是装，都会有几分骨头，怎会是现在这番瑟缩害怕的样子？</p>
孔悦想起下午那会子裴秋阳的发落，不由朝她看去。</p>
却见她只是看着前方，神色里不见一点惊疑不解，反而冷淡得太过平静。</p>
她顺着裴秋阳的目光看去，就见裴秋阳的视线里，正是那个云华之上可望而不可及的国师大人。</p>
微微拧眉。</p>
就听上头，柔妃满是惊愕地问道：“竟还有这种事？这可不是小事，如今当着皇上的面，还有诸位大人的面，你断不可胡言乱语，若是说错了，可不是小错，你可确定么？”</p>
李涵馨磕在地上，哭着摇头，“小女不敢欺君！小女身边伺候的婆子就能作证！”</p>
李昌羽只觉‘嗡’地一下！</p>
李涵馨身旁哪里有伺候的婆子？她那乳母跟先前的几个旧人，早就被处理干净了，哪里来的婆子？</p>
他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p>
就听景元帝道，“将人带上来！”</p>
显然是动了怒。</p>
周围人哪里敢出声，屏气凝神，全都默默瞧着。</p>
不一会儿。</p>
一个身穿青灰马面裙的老婆子就被人推了上来，一脸的惊恐。</p>
在看到李昌羽时，跟李涵馨一个反应，顿时面色发白起来，跌跌撞撞地一下跪在地上，不住颤抖。</p>
李昌羽眉眼俱怒，“你是何人！”</p>
那婆子几乎吓死，匍匐在地，不断求饶，“侯爷饶命！奴，奴婢是四小姐的乳娘啊！奴婢不是故意放了四小姐的！只是奴婢不忍心让您杀了四小姐啊！她毕竟是您的亲骨肉啊！”</p>
李昌羽眼前一黑！</p>
就听汉亭侯问：“李四小姐到底做了什么，逼得镇远公要杀她？”</p>
李昌羽横眉怒目。</p>
就听那婆子哭道，“因为，因为三公子想逼四小姐伺候！四小姐不肯，还说要去告发三公子！侯爷就想杀了小姐灭口！”</p>
“哄！”</p>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瞬间炸开！</p>
比起长子强占姨娘，兄长意图染指庶妹这样的事，更让人匪夷所思！</p>
裴秋阳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p>
——这是在污蔑吧？大和尚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下作的手段，会是哪个安排的？</p>
她目光一转，视线慢慢停留在挡着李涵馨的汉亭侯身上。</p>
却见他身后，李涵馨一下爬出来，哭着朝景元帝磕头，“陛下，您救救小女！他们都是畜生！小女真的生不如死啊！救命啊！”</p>
景元帝面色铁青。</p>
还没开口，忽然李全德匆匆上前，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凑到景元帝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并放下一个物件。</p>
柔妃离得近，转脸一瞧，本是柔和端庄的脸上，出现片刻的僵硬。</p>
景元帝微微皱眉。</p>
那是镇远公府的丹书铁券，装在一个盒子里，盒子里还有一块莲花玉佩——德妃为救皇上差点丧命那一次，景元帝亲自从身上摘下来赏给她的。</p>
柔妃收回目光，快速朝汉亭侯扫了一眼，微不可查地摇了下头。</p>
汉亭侯神色骤变。</p>
接着就听底下的赵庭雨道，“皇上，此妇人，并非李四小姐的乳母。”</p>
裴秋阳猛地抬眼。</p>
景元帝身旁，无机转眸，朝赵庭雨看去。</p>
赵庭雨却没看他，只低着头，一副严肃板正的模样，认真道，“臣请奏皇上，查明镇远公被诬陷一事，并还镇远公一个公道！”</p>
一旁的诚亲侯文宇亭神色松弛下来，似笑非笑地朝那边的无机扫了一眼。</p>
无机慢慢收回目光。</p>
景元帝面色发沉，顿了顿，道，“这是如何说的？”</p>
赵庭雨扫了眼跪在地上的镇远公，道，“今日国师来寻臣，说明镇远公府三公子犯乱做害一事，臣心下惶急，忙命人去查。却发现，有人在指使李家四小姐，污蔑谋害三公子……”</p>
“不！我没有！我不是，分明是……”李涵馨猛地尖叫起来。</p>
可话没说完，却被汉亭侯猛地打断，“李四小姐，当真是受人指使么？”</p>
李涵馨猛地捂住嘴，看到汉亭侯的目光时，只觉浑身冰冷。</p>
她忽而明白了什么。</p>
猛地转身，朝无机的方向爬去，“国师！您救救我！您救救我……”</p>
这个反应，就好像是在说，是无机指使她的一般！（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