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裴秋阳纳闷的眼神中，抬手，放在了她的鬓发间。</p>
裴秋阳就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膨胀，几乎快要炸开！</p>
便听到无机低缓到近乎一个温柔的声音，慢声道，“臣待殿下答复，望殿下斟酌。”</p>
说完，看了裴秋阳一眼，转身离去。</p>
裴秋阳愣愣地站在原地。</p>
等白芷几人走近时，才恍恍惚惚回神，开口的第一句却是，“谁带了镜子？”</p>
……</p>
秋猎过后，便是盛大的欢庆仪式。</p>
围场之内出现凶兽，未伤及一人，还被国师擒下，可谓一件惊奇之事。</p>
京城之中，犬马游戏，纵使捕猎，那也不过是捉几只野鸡野兔子什么的小玩意儿，算不得什么真正的杀场凶险。</p>
更别说对上凶兽了，好些人只怕活了这么大都没见过比马还大的动物。</p>
故而，当那凶兽被吊在围场高高的吊杆上示众时，引来了无数的注意和惊叹。</p>
景元帝被李德全并几个小内侍扶着，并不见多少异状，在主位上坐下。</p>
笑了一声，道，“开席！”</p>
篝火‘轰’地一下，燃了起来！</p>
人群欢呼。</p>
有人上前，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剥开熊皮，烹制猎物。</p>
裴秋阳看不得那血淋淋的场景，扭过头，单手托着腮，捻起小几上的酒杯抿了一口。</p>
是上好的葡萄酒。</p>
不远处，柔妃正温声对开元帝道，“陛下，今日之猎，当是以国师为头彩了吧？那妃妾这夜明珠，看来是留不住了。”</p>
景元帝笑，朝左边看了眼，道，“国师当是头筹！来人，将筹礼送于国师！”</p>
李全德立时捧上一个盒子来。</p>
沉水香木的盒子打开着，上头一颗极大的夜明珠，在篝火的照亮下，散发出柔和又瑰美的光晕。</p>
当真奇宝！</p>
裴秋阳素来爱这些个玩意儿，忍不住便多看了一眼。</p>
就听底下的人笑道，“国师乃方外之人，对这种身外之物并无看重，柔妃娘娘的夜明珠赏赐给了国师只怕也要蒙尘了，不如留下，看明日之猎再赏？”</p>
这话说得已是极厚颜。</p>
裴秋阳忍不住嗤了一声，慢悠悠道，“国师不看重就能不给了？那我看安南侯平素里也清高得很，想必并不十分看重声名财誉，不如便奏请父皇，撤去爵位，回归乡野，自去做那南山陶翁去呗？倒是足够清高自在的。”</p>
那说话的，正是安南侯，安正峰。</p>
被裴秋阳这么一挤兑，登时满脸尴尬，“九公主说笑。”</p>
座上的景元帝也淡淡地瞥了裴秋阳一眼，“休要胡闹。”</p>
裴秋阳撇撇嘴，换个手撑住下巴，结果不想一转脸，却看到无机朝她看来。</p>
目光交接，他的眼里，似是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p>
可不等裴秋阳细看去时，李德全已经上前，将明珠放在了无机的桌几前，挡住了裴秋阳的视线。</p>
裴秋阳咳嗽一声，端起酒盏，一口饮下。</p>
底下，周围人似嘲似讽地笑道，“九公主说得没错。国师能得这夜明珠，全是国师靠能耐得来。安南侯一句话便抹杀了国师的辛苦，未免太过随意了。不如这般，安南侯若是也想要这夜明珠，不如明日也猎只山虎猛兽来？跟国师比一比？若是胜了，这夜明珠便请国师割爱如何啊？”</p>
每年的秋猎都会维持好几天，一般都会在最后一天算得各人所猎之物的总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