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宁伯腿一软，直接跪在了无机身旁，揪着他的衣摆大哭起来，“国师大恩，老夫老夫……”</p>
吕婉又是哭又是笑地对裴秋阳道，“太好了！太好了！”</p>
裴秋阳笑了笑，抬眼看向那个浑身染血的素净之人时，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了。</p>
她弯着唇，点头，“是呀！太好了。”</p>
解开臂绳的无机手上一顿，眼角的余光朝那女孩儿的方向浅浅地瞥过去。</p>
景元帝大喜，“好！国师果然天人，庇佑我朝！好！”</p>
连声几个好。</p>
柔妃也笑，点了点头，朝泪流满面的怀宁伯夫人道，“这下放心了吧？”</p>
怀宁伯点头，也要给无机跪下。</p>
无机却已伸手，请怀宁伯起身，“某身上不净，便不扶伯爷了。世子本就命不该绝，某不过只是顺水而已。主要还是几位太医大人的功劳。”</p>
都是人精，怀宁伯夫妇立即转身，朝几个太医行礼。</p>
原本在无机后头被忽略的几个太医的神情顿时松缓了几分，笑着摆手，推辞客气。</p>
景元帝笑，“都有赏！”</p>
众人一片欢喜。</p>
裴秋阳也跟着笑。</p>
不想，一转脸，却看无机转身，无声地走出了账外。</p>
周遭这篇热闹高兴，似乎与他，并无多少干系。</p>
明明是一手回天，却透身都是云淡风轻。</p>
素净的衣裳上染着大片的血渍，却遮盖不了他藏于心中的大怀众生。</p>
是心作佛，是心是佛。</p>
他的道，似乎从来都没人能懂。</p>
她忽而忍不住，拔脚就追了出去。</p>
“殿下？”吕婉惊了下，轻唤。</p>
外头。</p>
无机已走出数步外，忽听身后传来熟悉娇唤。</p>
“国师！”</p>
无机顿步，缓了数息，转身，朝她看了眼，垂眸，行礼，“九公主。”</p>
裴秋阳猛地眼瞳一缩，心里那点细微的疼痛，似乎又裂开一些。</p>
她攥了下手指，又松开，“我……”</p>
“殿下。”</p>
吕婉追了出来，“您怎么了？”</p>
裴秋阳摇头，再次看向无机，刚要说话。</p>
对面，方园走了过来，在裴秋阳和无机身前转了一圈，行礼，然后朝账内道，“陛下。”</p>
不时，景元帝走出来，“何事？”</p>
方园行礼，道，“诚亲侯拒不认罪，坚持求见陛下。”</p>
景元帝脸色一沉。</p>
还没开口，后头怀宁伯突然冲了出来，吹胡子瞪眼地骂道，“不要脸的老无赖！他儿子差点杀了我儿！还敢不认？！要不是国师！我儿现下可就，可就……我呸！他有什么脸面求见陛下！老夫去会会他！”</p>
说着，撸了袖子就要往前冲。</p>
也没人能拦得住。</p>
吕婉担心地看她娘，不料怀宁伯夫人居然也是满脸冷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