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正在进行祭祀。</p>
这秋日祭前所谓的祭祀，在先前是没有的。</p>
裴秋阳不知道这一世先前的十几年是如何，但知道如今的祭祀，听说是由国师提出的。</p>
乃是为了那些因为人类贪欢而丧失生命的动物们做的一场提前往生的仪式。</p>
并不盛大，却也是足够引人注目。</p>
不大的祭祀台摆在主账的正东方，一个较高的山坡上。</p>
周围没有安排可让人参加或者观礼的席位，只单独的一个祭祀台，台下站着两个身穿灰麻道袍的仙童。</p>
而无机，则孤零零地一人站在那祭祀台上。</p>
跪坐在摆着鲜花青草的祭桌前，转着手中暗沉的佛珠，垂眸，似在念着什么。</p>
有些帐中的人会偶尔出来看一眼，却很快又回到帐中去了。</p>
似是早已习以为常。</p>
连皇帝都没出现，主账之中不时传来众人说话的大笑声。</p>
裴秋阳绕过主账，在一处拴马的围桩后站住。</p>
远远地看着那个人。</p>
此时天光已沉，暮色初起。</p>
天边，金色的余晖黯淡下去，天地交际的地方，紫色覆盖上来你。</p>
那种半光半暗的颜色，从背后，铺洒在那一身白如霜雪的男子身上。</p>
他的头上，依旧戴着那枚平平无奇的碧玉发簪。</p>
周身并无多少金银贵重之物加身。</p>
可莫名地，裴秋阳就觉得这个，贵雅极了。</p>
像九重天上的仙，无需风尘，自是浮屠。</p>
她看得出神。</p>
就听王万全在身后轻声道，“殿下，那看守官来报，说并未在林中发现凶兽。”</p>
裴秋阳回神，不由轻轻蹙眉。</p>
自半个月前，她便让王万全找人将这皇家围场仔仔细细地搜寻了好几圈，自始至终没有发现上一世袭击父皇的凶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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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搜过了？”她问。</p>
王万全小心点头，脸上的伤显得他的神情有点滑稽，“是，都搜过了。”</p>
顿了下，又道，“其实不必殿下多吩咐，年年秋闱前，这林子也是要仔细搜查的，不能真留什么凶兽，伤到了贵人，岂不是底下人的罪过？”</p>
裴秋阳也知是这个理，愈发觉得不解。</p>
那么前世袭击了父皇的那凶兽，难道是偶然出现的？</p>
正疑惑间，忽而听到身后一声高呼，“见过九公主殿下！”</p>
惊了她一跳，猛地回头，瞧见个眼熟的男子。</p>
个子高挑，相貌俊秀，面皮白净。</p>
相貌……跟吕婉有那么几分相像？</p>
“吕芳？”</p>
对面男子白净的脸上竟浮起几分红晕，随即拱手一抱拳，朝裴秋阳正色道，“卑职吕芳，御前侍卫第二小队队长，奉方统领安排，特来护卫九公主殿下！”</p>
裴秋阳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软甲和佩剑。</p>
不又惊讶地瞪大眼，“你进御前侍卫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