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暗惊，立时说道，“孙浩，山东坊淮人士，先前是在坊淮的府衙里做一名主簿，景元十八年，大理寺招评事史，其人通过考试，进入大理寺，做事一直平稳老实，不曾有过任何异常。”</p>
景元帝点了点头，又看向无机，“国师以为如何？”</p>
无机垂眸，“菩提本自性。若长久兢业之人，不会突然间行此凶恶事。”</p>
景元帝深以为然地再次点头，“不错，表面看着老实平稳，实际却是暗藏真实意图的手段而已。陈海，仔细查查这个孙浩。”</p>
陈海立时领命，退了下去。</p>
景元帝又看了眼眼前的名单和折子，转向无机，“若是同一人，只怕黄启福的死，十分不简单。”</p>
无机转着佛珠，淡声道，“陛下当防心怀不轨之徒。”</p>
景元帝一惊，猛地看向无机，“国师如何这般说？”</p>
无机垂眸，依旧一副素然淡漠的无情模样，语气平缓。</p>
“若那孙浩素日里便是个稳重之人，却在此要紧关头，暴露了身份。陛下以为，会是出于何缘由？”</p>
景元帝眉头一蹙，意识到什么。</p>
无机缓声道，“景元十八年，便是五年前。乃是臣初封国师之时。陛下可还记得那时朝廷气象？”</p>
景元帝如何不记得？</p>
那一年，南方水灾，国运动荡。赵芳贪污舞弊，竟发国难财。</p>
当时连朝堂也不稳当，有不少官员被罢免革职查办。</p>
他朝无机看去，“国师难道是说，有人趁着那个时候，往朝廷内，安排了自己的人手？”</p>
他的语气平静，可一双眼，却阴沉得可怕。</p>
无机却面不改色，转着佛珠，平静道，“孙浩此番暴露，过于轻易。背后到底是何人布置，陛下当彻查之。”</p>
景元帝没说话，片刻后，低声道，“能是何人？朕自问登基之后，无一不为天下用尽心力，到底是何人……”</p>
“天下事，了犹未了。陛下，当稳之。”无机说道。</p>
景元帝这才缓缓闭上眼。</p>
这时，李德全走进来，看了眼无机，上前打千行礼，笑道，“陛下，兵部尚书钱大人求见。”</p>
钱鸿前段时间因为兵部扣押军情的事儿被关过一段时间的天牢，不过很快就查出此事他确无干涉，又被放出来了。</p>
为了体恤老臣受了连累，还很是受了一番赏赐。</p>
景元帝此时满心隐怒，闻言眼睛都没睁地问道：“何事？”</p>
李德全笑了笑，又看了眼无机，道，“钱大人也没说是什么事儿，不过……他方才跟小桂子过来时，打听了一句九公主殿下。”</p>
无机平缓转动的佛珠晃了下。</p>
“嗯？”</p>
景元帝睁开眼，“他打听秋阳做什么？”</p>
旁边的无机忽而又咳了两声。</p>
景元帝立时皱眉朝无机看去，“国师可是受了风寒？朕让张旸过来瞧瞧？”</p>
无机缓缓行礼，“让陛下费心了，不妨碍。”</p>
景元帝见他如此，也不好多说，便又朝李德全看去，“怎么说的？钱鸿打听九丫头干什么？”（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