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p>
等了许久，却没有听到她的一句声响。</p>
他转了转念珠，终是缓缓转过头去。</p>
就看，那小丫头，呆呆地站在那里，大而明媚的眼睛里，满是悲伤难过。</p>
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p>
转着念珠的手，倏而一顿。</p>
他眼睫微颤，默了片刻后，开口，“你……”</p>
然而，话音未出。</p>
站在门边的小女孩儿突然又笑开，举了举手里的东西，娇声问：“国师，这是什么呀？”</p>
无机看着那比哭还可怜的笑，顿了顿，道，“竹蜻蜓。”</p>
声音清淡，却少了几分往日的冷寒。</p>
不远处，飞奔过来的元二猛地站住脚，疑惑地朝无机看去。</p>
裴秋阳已经走了过来，好奇地看着手里的东西，“竹蜻蜓么？怎么玩的呀？”</p>
无机看着近在眼前的小女孩儿，眼底的红晕，眼角的潮湿。</p>
还有那明显被狠狠咬过的唇畔。</p>
垂眸，伸手。</p>
裴秋阳歪了歪头，才反应过来，将竹蜻蜓放在他手上。</p>
他拿起，放在手心，掌心相对，做了个搓的动作，道，“如此，就可飞起了。”</p>
裴秋阳眼前一亮，将竹蜻蜓拿回来，放在掌心，一搓。</p>
掉了地。</p>
她懊恼地捡起来，又试了两次，还是不行。</p>
差点气得要将这破玩意儿给砸了。</p>
正准备再努力最后一次时，忽而背后，温热靠近。</p>
她一愣。</p>
便见，一双云纹广袖，自背后伸来。</p>
如玉修长的手指，盖住了她的两个手背。</p>
然后，轻轻一拢。</p>
裴秋阳眼瞳骤缩！</p>
只觉那熟悉又陌生的檀香，顷刻将自己覆盖了起来！</p>
她想回头，却察觉，那人的脸，似乎就在自己的额头侧面。</p>
下巴抵着自己的耳尖，轻慢的呼吸，全都扑在了她的脸颊上。</p>
她好像不能动弹了。</p>
视线定在了他挂在手腕上的佛珠上。</p>
接着，又被那握住自己手的削瘦手指给吸引。</p>
随着他的动作，双手合拢。</p>
左右一转！</p>
“嗖！”</p>
乘风飞起！</p>
裴秋阳下意识抬头，便看那小小的竹蜻蜓，一直往上啊，往上。</p>
飞进了枝杈里斑驳的秋光里，飞进了长空下温柔的秋风里。</p>
将她心里的苦闷，悲伤，难过，痛忍，通通都带走了。</p>
她张着嘴。</p>
察觉到那双手，自她两侧收回。</p>
一颗似乎停跳的心，猛地‘砰砰砰砰’乱跳起来！</p>
她下意识回头，身后方才还‘抱’着自己的国师大人，已经面色静冷地朝书房走去了。</p>
她捂了捂胸口，弯起眼角。</p>
小跑着追了上去，“国师，你怎么会玩竹蜻蜓的呀？你还会玩什么？也教教我好不好呀？”</p>
笑容轻灵，满眼欢喜。</p>
无机收回眼角的余光，慢慢转动手上的念珠。</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