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直白又犀利，惹得景元帝再次拧眉，“休得胡言，你堂堂一个公主，满嘴说得都是什么！”</p>
裴秋阳撅嘴，鼓了鼓腮帮子。</p>
文敬之却快速朝黄启福看了一眼，然后朝裴秋阳笑，“秋阳，你若不喜黄总管也就罢了，怎能随意这般羞辱他人？若是传出去，外面的人又要说你……”</p>
可闭嘴吧你！</p>
裴秋阳在心里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人家还没说呢！你倒是先提醒上了！自己这满头污名，你文敬之怕是能算上头等功臣一个。</p>
她笑了一声，看向文敬之，“我是不喜欢他，可世子又怎知我是在随意羞辱他呢？”</p>
“这……”</p>
文敬之顿了下，摇头，却是看向景元帝，“秋阳近日来对臣似乎颇为不满，怕是臣陪她陪的太少了，陛下不要责怪她言行无状，都是臣的错。”</p>
避重就轻，粉饰堂皇。</p>
裴秋阳心里的冷笑都快出声了，也不理会文敬之，只对景元帝道，“父皇，女儿这么说，不是随口而来的。您瞧这个。”</p>
说着，示意白芷送上，一边道，“女儿本是想交给柔妃娘娘处置的，不成想他今儿个居然都打到女儿脸上来了。这东西，索性就交给父皇吧！”</p>
说完，竟是退到一旁，做袖手旁观之状了。</p>
文敬之看去，就见景元帝手里拿着的是一枚绣着蓝莲花的香囊。</p>
而景元帝，自拿到那个香囊后，脸色就变了。</p>
起先是震惊，然后是怔愣，随后，竟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缓缓打开那香囊，从里头，掏出了一枚略显旧色的珍珠。</p>
不过普通的珠子，只不过镶了个金莲的底托。</p>
景元帝捧着那珍珠的手就有些颤。</p>
文敬之下意识觉得不对，朝黄启福看去，却看他居然瞬间面色如土，汗如雨下，浑身抖如筛糠！</p>
他皱了下眉，又要去看裴秋阳。</p>
默了许久的景元帝开口问：“你是从何处得来的？”</p>
裴秋阳朝景元帝看了会儿，片刻后，脸上的怒气和不满柔缓下来。</p>
上前，也摸了摸那小珠子，轻声道，“前一阵子女儿不是叫小全子去查乳母家里的事儿么。”</p>
景元帝没说话，静静地听着。</p>
他虽然安静，可周围的宫人却都察觉到了不对，纷纷屏气，连声响都不敢出一下。</p>
唯有裴秋阳低低的声音在继续。</p>
“小全子自高柳县回京时，无意中遇到了个女子，跟冬云姑姑长得极像。您也知晓，从前小全子常跟在女儿身边，是认得冬云姑姑的。”</p>
冬云姑姑？</p>
文敬之不解——这是何人？</p>
而那头，黄启福已经彻底瘫了，跟要死了一般地倒在地上，气力不支地大喘气。</p>
裴秋阳眼角扫到，冷笑一声，继而道。</p>
“他回来跟我说了一声，我有点儿在意，毕竟当年……冬云姑姑对女儿也算有恩，便让小全子又去查了查。”</p>
“不想，竟查到，冬云姑姑当年全家被……抄斩时，竟有个过了及笄年纪的女儿，被投入了教司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