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听元一说话的无机，垂了垂眸，转起手中念珠。</p>
元一正说着，“……弟子今日瞧这礼部的人也还算懂规矩，您要是觉得合适，就将钦天监的人先放一放，等查明那吴宽是受了谁的指使敢这样算你您，再……师父，您在听么？”</p>
无机收回眼角的余光，淡然道，“去大殿。”</p>
元一点头，跟着无机正要走下小天坛时，忽而又想起什么，朝无机方才似是侧眸的方向看了眼。</p>
就看元二跟那‘无迷’正有说有笑地从另一侧的台阶上走了下去。</p>
翻了个白眼，跟着无机走了。</p>
……</p>
功德殿偏殿。</p>
裴秋阳走进殿内，回头朝元二笑，“多谢小师兄啦！我到这儿就行了，你去伺候国师吧！”</p>
元二听那一声‘小师兄’，可高兴坏了。</p>
挺了挺小胸脯，认真点头，“嗯，仙女姐姐不用客气。有什么事，再告诉师兄我就行。那师兄我先去我师父那儿啦！”</p>
“嗯。”</p>
裴秋阳脆生生地应了，目送元二一蹦一跳地跑了，忍不住又‘噗嗤’一声，嘀咕道，“大和尚怎会收了这样几个性子的弟子？”</p>
话音刚落，就见白芷从侧廊东张西望紧张兮兮地跑来。</p>
顿时失笑。</p>
“殿下，您没事吧？”</p>
裴秋阳笑了声，“我能有什么事。你后背要不要紧？踩痛你了吧？”</p>
白芷连忙摇头，“奴婢没事！国师呢？国师要不要紧？”</p>
裴秋阳笑了笑，摇头。</p>
白芷顿时松了一口气，可随即面色又变了变。</p>
朝裴秋阳看了眼，小心地问：“殿下，方才在国师跟前的那人真是……”</p>
裴秋阳脸上的笑意骤然敛下。</p>
她转过身，在侧殿内摆放的软椅上坐下，揉了揉因为长时间站立而微微发麻的小腿。</p>
白芷见着，忙上前给她揉腿。</p>
就听她轻叹了一口气，“是红杏。”</p>
白芷手上一顿，抬头看裴秋阳，“她真的……”</p>
问出口，却发现，自从紫丹的消息传来，她其实就已经猜到了。</p>
裴秋阳却露出了几分笑意，“白芷变聪明了啊！”</p>
白芷一惊，立时跪了下来，“奴婢惶恐！”</p>
裴秋阳摇摇头，让她起身。</p>
下午，裴秋阳支开元二后，便顺着那辆马车摸到一处侧殿，原本只是想瞧一瞧到底是什么人，不想却看到了裴欣然。</p>
然后，听到了裴欣然和红杏的对话。</p>
红杏郑重其事地对裴欣然道，“奴婢谢六公主。待奴婢一飞冲天后，定然不忘六公主今日之恩。”</p>
白芷犹记得当时自己满心的不可置信与震惊错愕。</p>
可当她看向旁边的裴秋阳时，却见到公主殿下，垂眸静默。</p>
侧面寒意，却……难掩悲色。</p>
一想到裴秋阳当时有多难过，白芷心里就更加不安起来。</p>
轻声道，“她一人，怎能出了西华门，过大安门，再到这功德殿来的？连六公主自己都是因着巧遇了国师，才被放行的。她怎么能这般顺利地进了功德殿，还进了国师的寝殿……”</p>
说着，小心地看了眼裴秋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