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正林眼底掠过一丝阴意，随后又为难地看向宓妃，“孩儿自当竭尽全力。可……若事情败露，欣然妹妹的声誉……”</p>
宓妃顿了下，随即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不成功便成仁！总没有比她嫁去努尔族更难堪的了！”</p>
说着，看向裴正林，“母妃可就将欣然交给你了。若是得成，将来的荣华，便尽在你们兄妹手中了。你可明白么？”</p>
裴正林再次面露感动，认真点头，“母妃，放心吧！”</p>
待裴正林离去后。</p>
宓妃坐回到软榻上，脸上原本激动的神情渐渐冷了下来。</p>
秀露走过来，替她盖好原本膝盖上的毯子，低声道，“娘娘，七殿下的主意，似是太冒险了。”</p>
宓妃拉了拉毯子，摇头，“可也是天赐的机会。”</p>
秀露看她，隐露担忧。</p>
又听她低低道，“秀珠出事，我已断了一条手臂。又因欣然的莽撞，受了陛下的厌弃。这皇宫里，荣华富贵本就只是过眼云烟，真正靠得住的，只有握在手里的权利。”</p>
秀露没附和，只是道，“可不管事情成功与否，只怕娘娘都少不得要被陛下迁怒啊！”</p>
算计国师，可等同于动摇国运，皇帝不可能容忍的。</p>
宓妃的脸上却浮起一丝决绝，“只要欣然能入了国师的眼，就算陛下震怒，也要考虑国师愿不愿意。”</p>
秀露看着她的神情，愈发惊惧。</p>
就听宓妃道，“所以，这次的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去……”</p>
皇子所里。</p>
裴正林的居所。</p>
小内侍将门关上，伺候了茶水，就看裴正林站在窗边，不知在想什么。</p>
便小心地问：“七殿下，可是宓妃娘娘为难您了么？”</p>
裴正林一笑，转过身来，脸上哪里还有分毫在桐华宫时的怯缩小心。</p>
他坐到桌边，慢慢地喝了口茶，随后缓缓道，“她当我不知晓，她不过当我是个可利用的棋子罢了。”</p>
“殿下？”小内侍看他。</p>
便见裴正林将茶盏放下，笑了声，道，“你去给长乐宫传个消息。”</p>
……</p>
隔了一日，裴秋阳心血来潮，吩咐人剪了许多花枝，便坐在窗边插起花来。</p>
层层叠叠的花枝交枝起来，倒别有一番韵味。</p>
正弄的兴起。</p>
便见白芷走了进来，低声道，“殿下，查明白了，六公主在三日前，被撤了禁足。”</p>
裴秋阳其实并不十分关心裴欣然如今如何，不过前天吩咐了一句，白芷就放在心上了。</p>
闻言，‘嗯’了一声，将一支白色的花拿下来，重新剪了一朵明黄的天人菊。</p>
白芷听着‘咔嚓’一声，继续道，“撤了禁足的缘由，是因为在六公主跟前伺候的花落，失足摔死。宓妃怕六公主被吓得不好，这才请皇上从轻处罚，皇上没旨意，是太后吩咐撤了禁足的。”</p>
裴秋阳正要将天人菊放进插花篮里，闻言，手上顿住，朝白芷看去，“花落……没了？”</p>
白芷抿唇，点了点头。</p>
神情里隐有悲意。</p>
从前裴秋阳总去找裴欣然玩的时候，几个宫女也是处的极好的。</p>
这不过转眼几日，居然两个都没了。</p>
从前鲜活的模样还历历在目，白芷实在无法想象这二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p>
裴秋阳看她的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