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裴秋阳扶着柱子还要站到那凭几上，白芷几乎吓死，连连轻呼，“殿下，殿下！您小心些！”</p>
不料，身后传来一声惊喜轻唤，“秋阳？”</p>
才提了裙子踩了脚的裴秋阳听见，皱了下眉，随后，放下裙子，扶着柱子，朝底下看。</p>
眼底划过一丝冷意，随即笑了一声，“敬之哥哥？”</p>
文敬之几乎都是意外之喜了，忙要从那小台阶上去，裴秋阳却已经先一步走了下来。</p>
站在几层台阶高的位置，低头俯视着他，“你怎么在这儿？”</p>
文敬之脸上的欣喜一顿，似是为裴秋阳语气里的冷淡感到意外。</p>
可很快又笑起来，“我去给太后请安，顺路经过长乐宫，担心你的身子，就听红杏姑姑说你去养心殿请安了，本想去寻你的，不料竟在此处碰见了你。你身子大好了么？”</p>
他关心和担忧的神色情真意切，当真看不出多年后，那副扭曲又嫉妒的丑陋模样。</p>
裴秋阳慢慢弯起唇角，站在那处不动，“好多了，多谢敬之哥哥关心。”</p>
不与他寒暄，也不跟他亲近。甚至说话，也都透着一股子疏淡。</p>
文敬之原本就不安的心又提起几分，想上前一步，却被旁边的白芷挡住了。</p>
朝白芷看了一眼，只好又望向裴秋阳，“我瞧着你的脸色似乎还不大好。正好，前几日我听说你得了风寒，特意命人去山里的老农家寻了百年的山参，刚巧送进府里，我回去就让人给你送来。”</p>
裴秋阳依旧保持着那如花娇艳的笑脸，开口却是，“这样好的山参，还是留给侯爷用吧！皇祖母和父皇已经给了我极好的药了。就不浪费敬之哥哥的一片苦心了。”</p>
文敬之含笑温和的神情终于渐渐暗淡下来。</p>
他又看了眼白芷，还是往前靠近了一点儿，低声道，“秋阳，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么？”</p>
裴秋阳眉梢微挑，朝他笑：“敬之哥哥这说的是什么话？”</p>
文敬之清秀儒雅的脸上一片的沮丧忧伤，“从你及笄那日，我其实便瞧出来了，你是对我不高兴了。我这些日子在家里寝食难安，实在不知晓是哪里做得不好了。你不高兴，我心里都快痛死了。却又想不出到底是怎么了。”</p>
说着，一双清雅目朝裴秋阳直直看来，“你若不高兴了，打我骂我像从前一样欺负我都可以，就是别这样对我好么？”</p>
白芷听了这大胆的话，脸都变了，可裴秋阳不说话她又不敢出声，只能低着头，努力地挡在裴秋阳前头。</p>
裴秋阳却丝毫不为这放肆的话有一丁点的脸红或者羞怯的模样。</p>
反而轻哼一声，那哼声，像是笑了，却又带着一股子叫人莫名心惊的冷意。</p>
文敬之就这么痴痴地看着裴秋阳。</p>
却听她笑问了一句，“你心痛的要死了，又关我什么事呢？”</p>
旁边的白芷一震。</p>
文敬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秋阳，你……”</p>
裴秋阳却慢慢地走下台阶来，那周身无以复加的高雅气势逼人惊颤，让文敬之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两步。</p>
身前的路便被让了出来。</p>
便看裴秋阳朝他一笑，“敬之哥哥，你我似乎还没有定亲吧？”</p>
文敬之眼底一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