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看她。</p>
柔妃转过身，慢慢朝启祥宫走去，轻声道，“我不过提点了她一句，她就这般投桃报李。从前，到底是太冷待了她些。”</p>
云雀有些不解，“她从前只对宓妃母女好，也不是娘娘一人待她冷落，您不必如此多虑的。”</p>
柔妃却笑着摇了摇头，“你可知，今晚，若是真叫那小丫头丢了耳坠子在听雨阁外，明日，我就会面对陛下怎样的怒火么？”</p>
云雀皱眉，满脸疑惑。</p>
柔妃的笑意慢慢敛去，却没多解释，只是抬眼看了看上方阴沉沉的天，“这后宫里头，不知多少双眼睛等着看我出纰漏呢！”</p>
云雀听得紧张，立即小声道，“奴婢会护着娘娘的！”</p>
柔妃却笑了下，不过这笑，一瞬即逝，转眼便冷寒下来，朝身后道，“去叫张贵人到主殿来，本宫有话要问她。”</p>
身后一人应声而去。</p>
……</p>
另一头。</p>
裴秋阳兴哉哉地往长乐宫走。</p>
一边走还一边闻闻路两边只有夜里才开的花儿。</p>
紫丹在旁边打着灯笼，一边小心地护着她不被花草绊倒，一边问：“方才那小宫女眼看着就要说了指使之人，为何柔妃娘娘却要拦住了她，不叫她开口呢？”</p>
裴秋阳揪了一朵夜来香，笑道，“她自有她的打算呗。”</p>
紫丹皱眉，“若是柔妃不让她说凶手，可怎么办？”</p>
裴秋阳笑，看了她一眼，“只要她能给我个满意的交待，管她如何呢！让让。”</p>
紫丹还在问：“殿下要什么满意的交待？您可是有什么……殿下，您去哪儿？”</p>
裴秋阳却越过身后伺候的宫人，径直来到了后头护送她的御前侍卫跟前。</p>
方园与身后十几人立时抱拳低头行礼，“九殿下。”</p>
裴秋阳却嘻嘻一笑，朝方园招了招手，“再弯点儿。”</p>
方园不解，却配合地弯下腰去。</p>
裴秋阳于是踮脚，伸手，将那支夜来香，插在了方园的耳朵上。</p>
方园一愣，还没抬头，就听裴秋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大黑熊戴花！”</p>
方园顿时脸都黑了，后面好几个御前侍卫悄悄抬头一看，顿时没忍住，‘噗嗤’失笑。</p>
方园虽生得英俊，可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远远看去，确实像头大黑熊一般。</p>
可这是御前第一人啊！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啊！</p>
也只有裴秋阳了。</p>
方园却并未恼，只是看自家妹妹一般又是无奈又是没辙的神态，低声道，“殿下，风凉了，该回宫了。”</p>
裴秋阳撇嘴，凑到他跟前，戳了戳他腰间的佩剑。</p>
方园立刻正色，“殿下，此利物太凶，小心伤了殿下。”</p>
裴秋阳却抬眼看他，“父皇跟你说了没？重阳节的时候，你陪我去云顶寺祈福啊？”</p>
方园认真道，“臣谨遵旨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