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迟疑了下，接过。</p>
“这就对了嘛！”</p>
王万全笑，“你们几个跟殿下从小长大，情分比我这等后来到殿下跟前的自是不一般，殿下拿你们当亲人看，你们也要知晓殿下的心，受着殿下的好，下了狠心地护着殿下才是。”</p>
“还用你说！”</p>
白芷吃了那金莲酥，擦了擦手。</p>
就听王万全低声道，“你自是忠心的。可那一个，却说不准了。早就瞧着不是个安分的。”</p>
白芷见他朝红杏刚刚离开的方向使了个眼色，脸色微沉。</p>
王万全的眼里却倏地闪过一道戾色，“我虽不如你们亲近殿下，可谁若要敢害殿下，我头一个就跟她拼命！”</p>
白芷惊了下，看了眼王万全，伸手，拍了拍他胸前落下的点心屑子，“长乐宫的事自有殿下的主意，要你去瞎操那个心做什么。而且，殿下对你也是好的，你不必妄自菲薄。”</p>
“嘿嘿。”</p>
王万全又如同先前小意谄媚的模样笑了起来，“我这条命都是殿下给的，殿下就算对我不好，我也会往死里护着殿下的。更何况，殿下如今待我这样好呢！姐姐多想啦！”</p>
白芷有瞪他一眼，“满嘴胡说。”</p>
两人说笑着便走远了。</p>
窗户边，裴秋阳慢慢地翻过一页书，扬了扬唇。</p>
王万全是她八岁的时候，路过冷宫，瞧见他被一群大太监殴打，无意救下的。</p>
前世里他跟了她二十年，直到最后，她兵败被文敬之捉住时。</p>
他为了护住自己，叫文敬之让人活活给打死了。</p>
裴秋阳现在闭上眼，似乎都能听到那一次王万全死前对着自己声嘶力竭地喊——殿下快走！不许用你们的脏手碰殿下！公主殿下，快逃啊！</p>
她放下书。</p>
转脸，看了眼青梨，道，“红杏的事你不用多说，也不必去做什么，我自有主意。你只消记得，我是你的主子，你只要听我的话就好了。”</p>
青梨一颤，福身下去，“是，殿下。”</p>
裴秋阳又喝了口茶，转过脸，看到窗外的凤仙花开的正好。</p>
瞄了眼自己的指尖，道，“去摘些花儿来，我要做指甲。”</p>
……</p>
飞云宫。</p>
无机沐浴过后，正盘腿坐在禅桌前看书，身后元三拿着个干净的帕子在给他揉头发。</p>
就见元二抱着个瓶子走了进来。</p>
左右转了转，看到窗边有个高几，便走过去踮起脚，想将那瓶子放上去。</p>
元三就喊他，“元二，你干什么呢？哪里来的瓶子就随便放，不知师父不喜欢这么华丽的东西么？”</p>
元二转过脸，傻乎乎地看了眼怀里的如意吉祥纹的宝瓶，“可是好漂亮呢！”</p>
里头正在打扫书架的元一听见，探个头出来，瞧了眼，一脸嫌弃，“这么俗气的东西！还不拿走！”</p>
“哦。”</p>
元二抱着瓶子，看了眼无机，发现他翻着书头都没抬，便转身朝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嘀咕，“这瓶口还有好多牡丹呢，真的很漂亮呀……”</p>
“慢着。”</p>
话没说完，对外物置若罔闻的无机翻了页书，问：“何人送来的瓶子？”</p>
“嗯……那个小太监说是九公主吩咐送的。”</p>
无机翻到一半的书页顿了下，不过短暂一瞬，元三还没注意，书页已经被翻了过去。</p>
他依旧无声地看着书。</p>
元二站在原地眨了眨眼，又道，“人家说是九公主的贺礼。”</p>
元一瞄了眼无机，催促元二，“什么九公主八公主的贺礼，这种俗物，一概不许送到师父眼前来！还不拿走！”</p>
这回元二还没动呢。</p>
却听无机淡声道，“放到桌边来吧。”</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