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衙门坐落在宗人府的后面,跟左边的工部衙门紧紧地挨着,和其他四大六部衙门是呈坐东朝西的布局。
到了兵部衙门,杨博亦是主持了兵部的点卯会议,而后开始一天的工作。
由于初春是蒙古人比较活跃的时期,虽然他们不会大举地进犯,但免不得在这个草长莺飞的时节跑到边关兹扰。
虽然双方早已经形成了默契,他们任由蒙古骑兵团洗劫城外的百姓,而后看到他们走远再行追击,但凡事都要有两手准备。
他们固然不会选择对前来的蒙古骑兵进行伏击,但免不得蒙古骑兵突然发起进攻,故而是想勒令各个重镇要保持着足够的警惕之心。
“着令各地督抚和总兵参将务必留守于城中,切不可出城跟蒙古骑兵正面交锋!”杨博显得很是不放心,又是着令兵部下达文书到各个军镇。
忙碌了一天,夕阳悄然西下。
杨博回到家里的时候,那座大门已经被红漆刷得如同新的一般,他还特意到来门前瞧上了一眼,不由得满意地捋着胡须点头。
在傍晚时分,并不知情的工部左侍郎李登云造访杨府,对着这个被刷得如同红绸般的杨家大门还特意夸赞了几句。
杨博对此倒自然是没有点破,似乎早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一般,却是主动聊起了李登云最近的麻烦事。
虽然李登云是北系官员,但跟同年吴山走得比较近,亦是得益于吴山的推举才坐上工部左侍郎的位置,但最近去是被徐阶的门生工科右给事中曹禾给弹劾了。
在这个风云涌动的朝堂,这被敌方势力弹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能不能安然地度过,则是一个关系的比拼。
月亮姗姗来迟,但挂在树梢上之时,整个京城宛如白昼般。杨府的那扇朱红的大门紧闭,但新刷的红漆大门更是彰显着兵部尚书之家的威严。
几个身影悄然从阴影处走过来,借着月色踩着台阶来到了门前,每个人都是夹带着兴奋和紧张,甚至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砰砰的跳声。
与此同时,杨博将今晚的贵客工部左侍郎李登云送到了前院。只是在道别之时,却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个泼水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亦是让到杨博的脸当即变得铁青。
爽……
朱时泰将手上端着的黄漆一股脑地泼到新刷好的这面红漆大门上,多日来的那股怨气似乎一扫而光,更是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刺激。
哗啦啦……
林平常使出蛮劲往最高处泼了上去,却不知是喜欢泼黄漆的感觉,还是满意自己泼到了最高处,眉间扬起一抹得意劲,漂亮的大眼睛充满着笑意。
朱时文亦是参与其中,只是他所接受的教育和观念,已然是让他对这种事情有些犹豫不决,却是端着盆子迟迟没有行动。
正是这时,门闩已然是被人取了下来,里面的人估计是听到了他们的动静。
“快泼啊!”朱时泰看着还剩下朱时文没有泼,却是不由得催促道。
这个时候,杨府的大门已经徐徐打开,中间似乎站着一个威风凛凛得身影。
林平常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亦是着急地催促道:“泼呀!”
朱时文听到林平常的催促,却是暗暗地咬牙,便是闭着眼睛使出浑身的力气,将盆中的黄油漆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