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出身的缘故,二人的饮食习惯其实存在着一定的差距。花映容对饮食极为讲究,林晧然对食物则显得随意,故而花映容并不会在茶馆中用餐盘。
林晧然从来都不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哪怕花映容仅仅是妾室,但他亦是保持着很大程度的尊重。他并不打算强求花映容跟他一起前去用餐,只是出于夫妻和睦相处的需要,他还是随意问了这么一句。
“好呀!”花映容却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林晧然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先是微微一愣,旋即便是报以微笑。
扬州城并不小,这里的常住人口已经达到几十万之多。哪怕是高高在上的钦差大人,只能他穿着书生的服饰,在这里亦是不容易被人认出来。
小秦淮河有五座桥,通泗桥居于中央位置,而这里的旁边有着一座茶馆。
茶馆卖的是粗茶和小吃,由于这里的地段不错,颇得当地百姓的喜欢,同时吸引着一些中下层的士子前来这里,故而每天的生意显得很火爆。
却是不论哪个时代,餐饮业始终都是经久不衰,一些火爆门店的收入显得很是可观。
林晧然冲着这家地道的扬州春卷而来,领着花映容直接走进了茶馆之中,却是他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心里当即产生了后悔。
花映容的脸上披着一张纱巾,只是她的身段和衣服彰显着高贵的气息,特别是那双如同青葱的玉手彰显着她的出身非凡。
哪怕不看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庞,单是她的这个身材,已然是令到天下的男人垂涎了。
林晧然的心里暗叹一声,知道带着这个女人出来,想要低调简直是痴人妄想,甚至有人恐怕通过花映容猜出他的身影。
四周的食客都是聪明人,一个拥有如此绝美女子的公子哥,身旁明显还跟着好几名护卫,岂是他们能够招惹的人物。
花映容跟随林晧然来到临河的桌子前,却是亭亭玉立地站着,并没有急于落座。
几个丫环将桌椅进行了擦拭,又是在桌面摆上了专属的碗筷,厨房那边亦有一名丫环专门瞪着,毅然是一副贵妇的做派。
身穿着士子服饰的林晧然心里暗自一叹,不过他已经接受身份会暴露的事实,点了一些地道的扬州小吃,便是在这里静静地欣赏河边风景,当时倾听着周围食客传来的一些八卦。
花映容是一个极聪慧的女人,看着林晧然坐下来的举止,当即便是点破道:“相公,你不是冲着这里的食物而来的!”
林晧然笑了笑,并没有否认地道:“我不是贪图口腹的人,不过虎妞以前经常带我到坊间寻找美食,我倒喜欢这种感觉!”
“什么样的感觉?”花映容显得很是好奇的模样,那双美目认真地望着林晧然进行追问道。
林晧然认真地思索片刻,便是左右望了望一眼,然后微笑着回应道:“在这里能够让我心底平静,亦让我能看到底层百姓的生活,令我不至于完全迷失自己!”
“相公是想做个一个好官,而不仅仅是追逐权势的政治家!”花映容若有所得地点了点头,便是对林晧然进行判断道。
林晧然的眉头微微蹙起,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喜欢现在这个样子,亦算是饮水思源,不至于将以前的苦日子彻底忘掉!”
“妾身是花家的嫡长女,从小亦算是锦衣玉食,性子其实还有点骄横,怕是相公不喜欢的类型!”花映容提及了自己,显得不好意思地望了一眼林晧然道。
林晧然本就是一个花言巧语的人,现在面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自然是贴心地说道:“我从见到你之初,便知道你是心高气傲之人,又岂会讨厌于你的性子?”
“妾身虽然没有过苦日子,但花家的庄户不少,我其实也知道他们的难处!”花映容显得很是认真地讲述,顿了顿,接着说起一段往事道:“妾身很早就帮家里做事,记得第一次负责收租的时候,我看着一对夫妇可怜,还免了他们的租子,并给了他们一锭银子!”
林晧然抬头望了一眼花映容的眼睛,却是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不好的东西,便是认真地进行询问道:“那然后呢?”
花映容轻轻地咬了咬下唇,稍作犹豫,便是惨然地抬头望向林晧然道:“他们一家当晚被人打死了,据说那锭银子也被人摸走了!”
这是她多年的心结,一直深埋在心底。
林晧然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了害怕和无助,完全可以想象,这个事情对当年年纪尚小的她影响极深,亦或者是她后来处事显得冷漠的缘由。
“我当时很害怕,也很自责!”花映容紧张地攥住拳头,并进行补充道。
林晧然看着她吐露心扉,便是进行安慰道:“这个事情跟你无关!你给她们银子,这是你的善举,而他们遭到贼人的惦记,只能怪那个贼人见财起义。再说了,此事不一定是因财而起,她们一家或许是跟其他人结了怨,从而才遭来杀身之祸!”
“妾身不知道,当时妾身很害怕,也不敢去调查!”花映容轻轻地摇头道。
林晧然却是心里一动,心里暗暗地将这个事情给记了下来。
“客官,您的春卷来了!”
店家对这桌显得很是重视,迅速地送来了一碟精美的春卷道。
林晧然却是主动拿起花映容的筷子,给她的碗里夹了一块春卷,眼睛满是期待之色道:“先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尝一尝这春卷的味道!”
花映容看着林晧然如此举止,心里亦是暖洋洋的,便是接过筷子尝了一小口。却不知是心情的缘故,还是因为有一个贴心的夫君,令到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闪过一抹喜色。
茶馆显得人来人往,当看到那对如同神仙眷侣般的男女,亦是主动将声音降下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