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采听到这个提议,仿佛抓到一根救命草般,当即进行附和道:“小阁老做事素来谨慎,若不查北京外城和三大宫,徐阶那边根本不可能有他贪赃枉法的证据!要不咱们一起上疏求情,皇上若是念及小阁老昔日之功劳,没准会饶过小阁老这一回。”
却不是他多么忠心于严世蕃,而是严世蕃是一个不安分的人,他们严党没准在严世蕃的带领下走向更辉煌的境地。
“严世蕃的罪不在证据,而是皇上的心里已经给他定了罪!”严嵩却是坚定地摇头道。
万采显得不解地追问道:“元辅大人,何出此言!”
“你们都看过皇上的手谕,纵爱悖逆丑子,这既是责备老夫,亦是给严世蕃定了罪!莫要说是你们上疏求情,纵使是神仙来了,那亦不能为严世蕃脱罪,你们是要跟皇上过不去吗?”严嵩显得睿智地分析道。
蔡云程和万采听到这个分析,发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这话指责严嵩,更是直接给严世蕃扣上了“悖”、“逆”、“丑”三顶帽子,已然是对严世蕃做出了罪人的定论。
“若是有办法给严世蕃免罪,若是能用我的请辞换得世蕃的无罪,我这个做爹的早就用了!”严嵩轻叹一声,显得无可奈何地说道。
万采亦是轻叹一声,已然是接受了这个坏结果,蔡云程却是担忧地询问道:“元辅大人,小阁老不会出大事吧?”这里的大事已然是指砍头的罪名。
严嵩欣慰一笑,轻轻地摆手道:“皇上还是会念着我的情面的,不会真砍了严世蕃,且我跟徐阶已经有过接触,他那边亦不会将世蕃置之死地,你们无须过于担心!”
蔡云程听到这番话,轻轻地点了点头,心知他是过度担忧了,便又是正色地询问道:“元辅大人,我们这边该怎么做呢?”
严嵩看到事情聊到正题上,当即正色地叮嘱道:“卖官鬻爵这项罪名不能招认,但贪枉之事得给皇上一点交待!”
“元辅大人,那该如何交待?”万采显得困惑地询问道。
严嵩将眼睛微微地闭上,轻叹一声地道:“交待一点贪墨的事实,但金额不可以过大!”
在太祖时期,贪墨无疑是一项大罪,凡贪银六十两以上者剥皮实草。
只是跟休沐制度一般,口口声声维护祖制的官员整体性选择遗忘,这项祖制早已经悄然改变,当下的贪墨的量刑已然是轻上了不少。
万采想要询问具体贪墨多少两合适,但蔡云程给了万采一个眼色,当即便是打住了声音。
严嵩显得有些疲惫了,对他们做最后的叮嘱道:“圣旨应该很快下达,你们就别跟严世蕃胡闹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这已经是对大家最好的结果,亦能将你们最大地保全下来!”
蔡云程欲言而止,他本是想报答严世蕃的提携之恩,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特别圣上对严世蕃都定了罪,这确实是最好的结果。
最为重要的是,皇上已经打定主意要换下严阁老。若是严世蕃这里没有获罪,一旦罪名落到严阁老身上,那他们所有人都得遭殃。
蔡云程和万采没有达到进来时的初衷,对着严嵩恭敬地施礼,却没有去找严世蕃进行禀告,而是直接离开了严府。
当他们二人返回到各自的衙门,三法司查处严世蕃的圣旨已经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