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望了杨富田一眼,杨富田却是得意地眨了眨那充满肉感的单眼皮小眼睛,表现着属于他的那一份对世事的精明。
“皇上哪里是在意东南乱不乱,他其实是在意他的名声,在意会不会被东南百姓在背后骂他昏君!”宁江喝了一口酒,亦有所感地道。
龙池中倒是好意,当即警惕地望了周围,还好这里视野开阔且远处有侍卫警戒,但还是叮嘱宁江这种话今后少说为妙。
林晧然对每个人的性情都有所了解,宁江这种眼睛容不得沙子的人适当到地方做督抚,而杨富田则适当做部堂官。
肖季年等人慢慢地消化着这次的议事,在这个朝堂还真不能指责于谁,虽然都是读着圣贤书出道,但越是身居高位越是奸滑。
众人吃过酒茶后,有人有事离开了,但亦有人选择在这里继续用茶。
张伟已经年近四十,为人显得很是稳重。跟着能说会道的杨富田不同,他一直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似乎跟着很多人都合不来。
“多谢师兄的盛情款待,还请派一辆马车送我回去!”张伟对着林晧然施礼,却是发出请求地道。
他平时的马车都是租的,今日是被杨富田从都察院衙门口就截到这里。只是他才上一趟茅房,结果回去被告之,杨富田喝醉要宿于林府。
林晧然并没有当即答应,而是微笑着发生邀请道:“鸿图兄,请到里面说话!”
张伟狐疑地望了一眼林晧然,但却没有拒绝,只是跟着他一道重返花厅,却见杨富田和宁江都在这里吃着糖水。
当看到这一幕,他却不由得想起昔日他们一同赴京赴考,而后只剩下他们四个人留在京师为官,眨眼已经四年多过去了。
京城的夜空是那般的深邃,宛如跟着地府相连接,似乎随时都能突然探下一张血盆大口,凶猛地将某个人一把撕碎。
就在城北的同科小聚散场之时,城东的东厂昭狱之中,却是上演着不好的一幕。
“这位公公,我真不想死!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还要照顾他们的!”一个男子惊慌的声音传出,显得是惊恐无比地哀求道。
一个公公的声音面对着这个哀求的男子,却是无动于衷地道:“现在可由不着你了,你今晚就得死在这里,这便是你的命!动手吧!”
“不要!求求你了,饶我这一条贱命吧!”那个男子惊慌地大叫,但早已经被绑在椅子上,直到再也发不出一点声息。
次日上午,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正当各方都还在猜测圣上会如何抉择的时候,一则消息突然在京城传开:何九昨晚在牢中畏罪自杀,留下了一份承认诬陷徐阶的认罪书,指出毁堤淹田实是子虚乌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