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贤见过泰山大人!”
“学生杨富田(宁江、张一山)见过老师!”
看着身穿程子服的吴山走进客厅,林晧然领着其他三位同科、同乡兼好友纷纷起立,规规矩矩地对着吴山进行见礼。
吴山虽然已经卸任礼部尚书一职,但一举一动都透露着风范,来到主人座坐下,抬手对着林晧然等人平静地道:“你们坐吧!”
“是!”林晧然等人规规矩矩地再施一礼,这才乖巧地重新坐下。
师生的名分要远重于于官场,虽然吴山已经不再是礼部尚书,但只要有这个名分在,那林晧然等人在他的面前永远都得恭恭敬敬的。
吴山的官相极好,那张显得刚正的脸习惯性地紧绷着,接过管家送上来的茶盏,先是轻呷了一口,这才将目光落在林晧然身上道:“府试之事,可有纰漏?”
“谨遵泰山教诲,并无纰漏!”林晧然自然不敢在吴山面前卖弄他顺天府尹的威风,显规规矩矩地回礼道。
却不得不说,吴山属于外冷内热的人。
在事情发生之后,吴山担心林晧然看不清其中的利害,便是专门派人叮嘱他将精力放在府试之上,不可向朝廷上疏言事,以免给言官落下把柄。
吴山缓缓地点了点头,将目光望向杨富田等人,显得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大明官场便是如此!汝等今后行事,当小心谨慎,要以为师为戒!”
这些年来,他虽然坚持着原则,但亦是一直小心谨慎地做官。虽然没有能够成功入阁,但亦在礼部尚书这个位置呆了六年之久。
却是不曾想,此次的一个意气用事,想要圣上迷途知返,结果被政敌们疯狂地冲击,最终落得了如今闲坐在家的下场。
他倒不怨恨高耀等人的落井下石,只是后悔自己不够小心谨慎,从而没能将平生所学报效朝廷,便只能是黯然收场。
“谨遵教诲!”杨富田等人对吴山很是敬重,当即认真地施礼道。
吴山像是一位正在上课的老师般,轻呷了一口茶水,又望向林晧然指导道:“你处理张老太的案子虽然出于善念,但你坐在顺天府尹这个位置上,如此处置确实有所不妥,当下你有什么打算?”
“岳父大人,莫非你亦认为小婿不该判罚那个郎中?”林晧然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过来询问道。
吴山用茶盖子轻拨着茶水,沉默片刻,最终轻轻地摇头道:“你判得很好,但不该是这个时点,这样会引火上身的!”
“岳父大人,您错了!我跟你一样,其实早已经被别人视为眼中刺,不论是在哪一个时点,我都会受到他们的责难!纵使我想要老老实实地在顺天府尹这个位置熬资历,他们亦不会让我如愿!”林晧然抬头望着吴山,显得认真地指出根源道。
在回京之时,他亦是知晓年龄的弊端,想要老老实实地熬资历。只是随着看清楚京城的真面目,便知晓这是不可能之事。
官场历来都是暗流汹涌,明枪暗箭是层出不穷。想要保住自己的官职,想要继续往上爬,那他就必然要时时刻刻进行斗争。
现如今,他这位顺天府尹早已经身处于京城政斗的漩涡之中,只有主动进攻才能够生存,选择隐让只会是自取灭亡。
杨富田等人纷纷望向了林晧然,虽然意外于他跟吴山说话的态度过于强势,但却认为林晧然说得很有道理。
吴山望着女婿沉默片刻,轻呷一口茶水后,像是打定主意般,对着林晧然认真地询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样脱身,需要我怎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