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王大人多已经说了,当日晚生不过是在城头上癞蛤蟆打哈气而已,谁知道那些倭寇比王大人还笨竟然没有听出我是在吹牛呢!这怎么能怪得了我呢?”</p>
“呃……”王通傻了,卢子秋的罪名出自己口,而无罪的判定也是他亲口下的,这个事情怎么办好呢?王通一时间没了主意,不由将眼瞄向窦诚。</p>
窦诚暗骂一声饭桶。他也确实没有想到卢子秋竟然如此机智,三言两语竟然把这样的大罪给洗脱了。现在王通已经败了,郑宏德这个滑头又不愿意顶上去,情势对己方很不利,看来只有自己亲自出马了。</p>
“老夫倒是听说这卢子秋在考卷之中侮辱朝廷和太祖皇帝,大逆不道之极,是不是啊郑大人?”窦诚转向郑宏德,心中暗道:你不要想置身事外,五千两的银票你拿了,现在还想抽身而出?晚了!</p>
郑宏德一听窦诚的话便知道自己避无可避了,现在他非常后悔当初拿了窦诚的银子,现在想退回去都晚了。</p>
“呃……”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自己,郑宏德飞快的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利弊,如果置身事外,以窦诚的狠辣说不定会让王通立即发难,而如果要指控卢子秋,虽然无中生有,可是以他久居官场的底蕴难道还怕找不出卢子秋卷子上的失误?只要找上一些不伤大雅的瑕疵,自己便可以蒙混过关了,到时候窦诚也说不出什么。迟疑了一会他还是开口说道:“的确如窦大人所说!”</p>
窦诚微笑着点了点头:“诋毁朝廷,其心可诛啊!不知郑大人准备如何处理呢?”</p>
“当然要依法严办!”回答的不是郑宏德,却是刚才已经理屈词穷的王通,此刻看到机会来了,迫不及待的吼道。窦诚几乎要骂出声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能不能不要把你的白痴和无耻表现的如此*裸啊?</p>
“依法确应如此。”郑宏德沉吟着说道。</p>
“主考大人,学生请求辩卷。”卢子秋说道,在这个时候能少一个敌人就少一个,所以他尽可能的给郑宏德留面子:“如果学生考卷之中里面真欺君罔上的言语,学生也无话说!如属捕风捉影也让学生长个见识,请郑大人恩准。”</p>
“你这是要怀疑主考吗?”窦诚冷冷的说道。作为考生与主考之间是有师徒名分的,在明代讲究师傅有所命,弟子莫敢不从。也就是说即便是老师错了,做学生的也不能反驳。</p>
“子秋贤侄只是想与郑大人探讨一下学问,他们的事,我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置喙了吧。”楚天雄淡淡的说道。</p>
“哼!”仿佛非常不屑与楚天雄说话一般,窦诚冷哼一声,将脸转向一边。楚天雄的话一出口就变成卢子秋与郑宏德单挑了。杜柄希暗暗皱眉,心说这楚天雄到底是粗人,郑宏德是隆庆年的进士,卢子秋只是一个未及第的小秀才,不管是学识、见识、年龄、阅历、沉稳、老辣,无论哪一点他都远不是郑宏德的对手,他拿什么去单挑?凭着小聪明和出人意表的辩才固然可以击败王通之流,可是对上郑宏德恐怕这一套就不管用了。</p>
“子秋啊,本官当初请你过来也是存着这分意思,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郑宏德的话一出口,窦诚便暗叫不妙。这话说的太客气了,首先是称呼,“子秋”?还真以为是老师和学生之间的教学相长吗?第二是“请”字,恐怕世上也很少是通过锁链套头的方式去请人家的吧?第三就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句话了,那意思就是说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真有,那么改了了事,如果没有,就当是师父对学生的勉励,靠!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p>
“楚大人的话有失偏颇吧?”尽管不愿和楚天雄说话,但是窦诚却不得不挺身而出了:“探讨学问本事一件美事,除非是粗鄙之人,否则大家一同探讨又有何不可呢?再者说,事涉朝廷、太祖的威名,在座的都是朝廷的肱骨又岂可置身事外?卢子秋!你不是想辩卷吗?好!就给你找个机会,郑大人你说好不好啊?”窦诚又将辩卷与朝廷、太祖联系起来,那一丝很明显,想私了?没门!</p>
好?好个屁!郑宏德心中暗骂,这个老东西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辩还是不辩?这是一个问题。(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