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胜举起酒杯,敬堂姐连成。
“还好我那时候没傻到底,知道跑去找你帮忙。也多亏有你出面,现在网上才根本搜不到‘迷路的雪’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我和我爸,都对你感到很抱歉。那时你能来找我,其实我很高兴,说明你还把我当亲人。”
连成摇了摇头,“你走后,每次我回大宅,看到那个小孩子,我都喊不出弟弟的称呼,他们的想法让我觉得太奇怪了。我爸也不能理解,所以才把创梦那边的管理交给你而不是二叔。”
当年连胜的父母会离婚,其实也和连成有一丢丢关系。
连成是独生女,连成的母亲生育连成时大出血,所以他们夫妻俩这辈子只能有连成这一个孩子。
连国强一直把女儿连成当做自己的继承人在培养,连公司都以“连成集团”命名,明显是要女儿接班。
这家业本来就是连国强打下的,连家其他人当初虽然也有出资,但并没有公司的管理权,在公司里的股份占比也不高,所以连国强未来想把公司交给谁,连家其他人都没有置喙的权利。
连胜的父亲,是连家的老二连国富。
连胜上中学的时候,连国富在外面有了外遇,还有了个私生子。
因为那个孩子是个男孩,连国富硬是要和连胜的母亲离婚,只为了给这个私生子一个“被承认”的身份。
离奇的是,连家上下,除了连国强对此事不发表意见,所有人都在逼连母和连国强离婚。
“老大生了个女儿,老二也生了个女儿,我们连家这一代,一个男孩子都没有!”
当时,连爷爷亲自上门来劝说连胜的母亲离婚,当着连胜的面,在连家的客厅将拐杖敲得咚咚响。
“生一大堆丫头片子有什么用,嫁了人就全是给别人做嫁衣!现在老二有了个儿子,就连老大都该谢谢他!要不是有这个孩子,我们连家就绝后了!”
最后,连国富用尽各种办法,终于还是和连胜的母亲离了婚。
为了能成功离婚,连国富还算大方,将名下一半的房产、股票和现金都给了连胜的母亲,他以为这样做就能让发妻和女儿都满意。
结果离婚没多久,连母就出了事。
因为经常神思恍惚,连母在高速上遭遇车祸,最终因抢救无效离世。
那些因为离婚被分割出来的房产、股票和现金,突然就变成了“遗产”,由连胜继承。
从那以后,连胜就搬出了从小和父母在一起居住的别墅,也和连家上下断绝了来往。
“所以获得成功的是大伯而不是他。”提起父亲,连胜冷笑着,“他连大伯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也就只能在这种事情上找找优越感了。”
每当提到这个话题,连成都不好说什么,只能饮酒来缓解尴尬。
“爷爷也一样。大伯太出息了,又不肯任他摆布,他这个大家长还能在什么事情上找存在感?”
连胜接着嘲笑她的爷爷。
她爸心比天高志大才疏,全靠大伯的蒙荫仰人鼻息过活,自己却分不清分寸,天天比这个比那个。
大伯给堂姐取名“连成”,把她从小当男孩子养。
她爸就给她取名“连胜”,也跟着学。
只可惜,她爸什么都只学了个皮毛,“当男孩”养,总归没有真男孩子好。
“怪我,不该提这些。”
连成有点后悔谈起这些让妹妹难过的事情,“天也晚了,不打扰你休息,我先回去了。”
这一场姐妹间的小聚,最后以不欢而散收场。
连胜送走了姐姐,洗了个澡,回到了卧室。
和往常一样,她从床头柜里摸出一瓶褪黑素,倒出几片和水服下,然后才关灯入眠。
第二天,连胜迟到了。
那几片褪黑素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几个小时才睡着,然后又做起了噩梦。
醒来以后,她的头痛得像是要炸开,缓了好久才出了门。
“连总,您来了!”
连胜的身影刚从电梯里出现,她的助理啾啾就迫不及待地迎上了前去。
“编辑部那边的人等您一早上了。”
“编辑部?”
连胜精神不太好,心不在焉地问,“樱落吗?还是华庭?”
这五年来,编辑部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她来上班时的那群老编辑很多都在当年的动荡期另谋他就了。
剩下的那些,现在很多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将”。
当然,也有依然原地踏步的。
“不是,是玄幻组的总长见渊。”
啾啾说。
“见渊?”听到这个名字,连胜脚步一顿。“说了什么事吗?
“他不肯说,非说要等你来。”
“行,那我去见一下。你给我准备一杯咖啡。”
连胜颔了颔首,表示知道了。
当年那件事,因为见渊是组长,也受到了一些牵连。
从那以后,他的工作态度就变得有点消极,对待组里的作者也跟放羊吃草一样,整个玄幻三组的业绩都一落千丈。
这么多年过去了,编辑部的老资历们有的升了主编,有的成了市场部或者商务部的负责人,只有他还只是玄幻组的总长,管着玄幻频道下面的几个小组。
在平时,见渊是很少主动来见连胜的。
有时候在公司里遇到了,也只是相□□点头的关系。
连胜带着丝丝疑惑,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在外面小会客室等待的见渊,一看到连胜进门,立刻就跳了起来。
“连胜!”
也许是太急切,见渊连上下级的称呼都不在意了。
连胜一怔。
“那本《蛮战》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