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种情况,杨大波由衷高兴,同时也为妙妙感到担忧,他忽然想到一个地方,一个人,如果妙妙还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话,那么她一定去过那里。</p>
还是那条青石板的街道,路旁还是比枫叶还红的红棉树,灿烂如晚霞。</p>
不久前,他和那个女孩一起闯进这片新奇的世界,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而已。</p>
转入了那条很窄的巷子。巷子里还是很阴暗,地上还是留着前雨后的泥泞,两旁还是有各式各样的店铺,门面还是那么窄小,进进出出的,还是那些见不得人的人。</p>
空气中飘着那股无法形容的奇妙香气。</p>
巷底还是那家很小的店铺,门口还是摆着那个大炉子,炉子上还是炖着一大锅东西,香气从锅里发出来。</p>
里面的地方很脏,墙壁桌椅,都已被油烟熏得发黑,连招牌上的字都已被熏得无法辨认。</p>
杨大波坐下来,要了两份肉羹,看着空空如也的对面座位,想着那天妙妙香甜的吃态,他的心在缩紧。</p>
自己的那份肉羹却怎么也吃不下去。</p>
走进那间小杂货铺,走上那条很窄的楼梯,一道窄门上,挂着用塑料门帘。</p>
掀开帘子,便一脚跨进那间奢华的房间。</p>
余老大还是靠在软榻上,见杨大波进来并没有觉得意外,他的身体明显比上次见到时要好很多了,脸上也有了血色,他站起来,紧紧握住了杨大波的双手。</p>
没有过多的寒暄,余老大当然已知道富士山发生的事情,杨大波帮的忙已不需要语言来致谢。</p>
杨大波直接问道:“妙妙来过没有?”</p>
余老大亲自为杨大波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坐下来目光如鹰的说道:“来过。”</p>
虽然事先有所预料,但听到对方的话时,杨大波还是不免身子一震,“什么时候?”</p>
余老大道:“三天前。”</p>
杨大波豁然站起,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用带血的目光盯着他:“我们是不是朋友?”</p>
余老大一点也不紧张,点了点头。</p>
杨大波道:“既然是朋友,她来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p>
余老大道:“因为我看得出她不想让我告诉你。”</p>
杨大波的手放松了,颓然坐下,半晌才道:“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p>
余老大道:“不知道,因为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p>
杨大波沉默。</p>
余老大接着说:“我看得出她很虚弱,而且很痛苦。来到这里以后,一句话也不说,就开始喝酒,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说实话连我这个出名的酒鬼都没见过这样喝酒的。”</p>
杨大波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她喝醉了?”</p>
余老大道:“是的。喝着喝着她就开始哭,她哭的时候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眼泪却比她喝的酒还要多,我的身体虽然不好,但我的眼并不瞎,一个人只有痛苦到极点的时候才会那样哭泣。”</p>
杨大波的心在缩紧:“她说什么了没有?”</p>
余老大道:“只说了一句话。”</p>
“什么?”</p>
“她说她终于明白什么叫,爱!”</p>
路上,杨大波想着余老大的话,还是久久不能平静,车载收音机里播放着索尼公司发布的最新消息,宣布公司董事长兼总裁盛田芳子失踪,警方已介入调查,怀疑与一起绑架谋杀案有关。</p>
车子行驶到一处十字路口时,冷不防从斜刺里冲出一辆奥德赛,不偏不倚正好停在杨大波车子前面,通过后视镜一看,车子后面排着长长一大串汽车。杨大波心里一动,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p>
满腹狐疑的时候,有人轻轻在敲他的车窗,杨大波瞥了一眼,是十几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男人,留着日本最流行的暴走鸡冠头,手臂上和脖子上纹着这样或那样的纹路。</p>
杨大波一眼便看出来,日本黑帮!</p>
敲窗那人的右手竟然只有三根手指。</p>
杨大波想也没想便摇下车窗,冷冷的看着那些人。</p>
三指人面无表情的用生硬的中文说了句:“你是杨先生?”</p>
杨大波点点头。</p>
“我们是山口组的,我们的司忍高山清司想见你一面。”三指人的语气和举止都很礼貌,但任谁都知道拒绝的后果是什么。</p>
其他人就未必有他这么友好了,他们的手都cha在宽大的裤袋里,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是什么东东,但杨大波可以确定,那里面不是枪就是刀。</p>
这已不是邀请,而是赤.裸.裸的胁迫。</p>
以杨大波的性格和脾气,对于别人的胁迫一向都不买账,但这一次,他居然很顺从的点了点头。“我也很想见他一面,他现在在哪儿?”</p>
山口组的司忍当然是在山口组总部。</p>
提起“山口组”,在日本几乎无人不知。每两个日本黑道成员中,就有一个是“山口组”的。该组织800多个分支机构遍布47个都道府县中的45个。</p>
但山口组的日子不好过。一周之前,美国财政部宣布,冻结山口组及其在美国所有资产,并禁止任何美国公民及公司与上述组织和人等进行任何交易。(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