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有惊涛拍浪的巨大水声从前方传来。
收起玉简,观音菩萨将头往前微微一探,只见底下有一条长不知几许,便是宽也至少有几百里的大河横卧在前。
“徒弟啊,此地却是难行,那取经人凡胎俗骨,哪里经得起这等狂涛骇浪。”
木吒闻言顿时明了,懂事的接过玉简,问道:“依师父看,这河有多远,有多宽,里面可有什么厉害妖怪?”
将符文凝聚在指尖,木吒随时准备记录。
目光扫视底下大河,观音沉吟稍许,说道:“不用为师讲,等下自有人给你答案。”
说着,观音目光微凝。
“来了。”
“来了?”正当木吒疑惑间,就见下方河水突然搅起漩涡,接着泼刺一声炸响,漩涡中心冲出一个长相极为凶恶的妖魔来。
那妖魔甫一出现,就颤抖着三丈身躯,发出低沉的吼声!
青黑的眸子闪烁着红光,满口獠牙如同剑刃交叉,此时这妖魔抬头看向岸边空中漂浮着的莲花台,发出震天的咆哮。
伸出暗玄色的麒麟手臂,一根宝杖被他紧紧攥在手中。
再度咆哮一声,那妖魔踏空而起,似炮弹般直往观音菩萨射去!
右手宝杖倒提,左手张成爪状,妖魔就要伸手将观音捉去。
此时,身为徒弟、秘书兼保镖的木吒站不住了。
“好胆!”起身飞起,木吒取出浑铁棒,迎面朝妖魔对撞而去。
双方一经碰撞,便噼里啪啦哐里哐当的战成一团。
待战上数十回合,妖魔斜挥宝杖,架住木吒劈来的一棒,气急道:“你是哪里和尚,竟使得如此好棒。”
木吒猛地后撤开来,说道:“我是托塔天王二太子木吒是也,今陪护我师父观音菩萨往东土寻找取经人。你又是何方妖魔,胆敢冒犯观音大士!”
妖魔顿时惊醒,当下转头看向岸边。
观音菩萨见之轻轻一笑,接着微微颔首。
看着观音菩萨脑袋后面熟悉的光盘,以及那标配的莲花座驾,妖魔浑浑噩噩的脑子好似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清明。
收起宝杖,妖魔看向木吒,说道:“不知是菩萨到来,还请二太子引我前去赔罪。”
木吒闻言神情稍霁,说道:“叫我惠岸行者就可,即是冒犯了我家师父,那便随我过来吧。”
待到菩萨跟前,妖魔纳头拜下,说道:“菩萨恕罪,今次冲撞菩萨非我本意,实乃在下受苦日深,迷了神智,只想发泄一通,是以才有了此前误会。”
抬起头,看着观音菩萨,许久未与人交谈的妖魔悲恸道:“我本是灵霄殿中,侍銮舆的卷帘大将,只因失手打碎了琉璃盏,被玉帝打了八百,贬下界来,这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下界后,玉帝又使飞剑之刑,教那飞剑每隔七日穿我胸胁百余下方回。原在下已经适应,能够忍耐那飞剑穿胸之痛,却不料不料”
说到此处,三丈高的大汉瞬间忍不住心中委屈,泪腺如雪崩般崩塌,哭唧唧道:“却不料玉帝抽了哪根筋,竟然将七日穿胸之刑改成了五日一次。菩萨啊!七日五日看起来或许相差不大,但这五百年下来,菩萨知道我独自承受了多少么?”
“整整多了一万多次啊!”
丈夫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时,心口一阵阵抽疼的卷帘,是真的被击中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原先,七日受刑之后,我还能每隔两三日上岸捉一个行人食用,算是勉强能缓解饥寒,补充损失的血气,可改为五日后,我缓过劲后只能有半日功夫出去游荡,之后又得受那穿胸之刑。这河中有阵法束缚,我离不得太远,只能在岸边等待行人,可半日功夫,哪能每次都能寻到人。
是以,今日看到菩萨,惊喜之下,才昏了头,冲撞了菩萨,还望菩萨宽恕。”
观音菩萨摇头道:“不,我宽恕不了你,若今日路经此地的不是我,而是普通行人,你岂不是又要造一份杀孽?”
“再者,你本就在天有罪,又在下界杀生无算,该是罪上加罪!绝无饶恕之理。”
见卷帘再次猛男落泪,观音转而道:“不过,我今领了法旨,要去东土寻一取经人,你何不入我门来,跟那取经人做个护行徒弟,保他一路周全,如此也算昄依善果。你若答应,我便不教那飞剑戳你,介时以功抵过,你也可恢复本职,你意如何?”
卷帘道:“我愿昄依。”
说着,卷帘又将他之前吃过的取经人一事说与了观音。
观音听罢,言道:“那九个骷髅头你可挂在脖颈上,好生保管,待取经人到来,自有用处。”
等交待完所有事情,观音又与他摩项受戒,以流沙河中的沙为姓,法名取为沙悟净,算是入了沙门,从此洗心调性,专等取经人。
别了沙悟净,观音与木吒再度踏上东行之路。
这一日,师徒二人来到了福陵山地界。
本着天庭受罚之神,人均戾气爆表的特质,观音菩萨胸有成竹的收了脑后光盘,然后带着木吒大摇大摆的在福陵山上空路过。
途中,经过云栈洞上空时,观音还特意放缓了行进速度。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观音菩萨思索片刻,瞬间了然。
对方定是没发现他路过,只要发现了,就肯定会忍不住暴躁的脾性,上来与他冲撞。
想通关键后,观音绕了一大圈,再次来到福陵山西面,而后降低飞行高度,悠哉悠哉的往东飞去。
路经云栈洞,感知到底下浓郁的妖气,观音控制着自己,像乌龟一般在上空缓慢行进。
“师父,为什么要重走一遍?还有,师父为何飞的这么慢,是莲花台出问题了么?”
此时,云栈洞中。
正与卯二姐视频的朱涵虚关掉手符,然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应着洞顶的异状。
那不是南海观音菩萨和李靖家的二小子嘛,怎么在他洞府顶上来回的飞?
忽的,朱涵虚想到了朱安对他讲的佛门中间人。
朱安曾经对他说过,他将功抵过的契机就在佛门中人身上。
难道,今日就是佛门与他接头之时?
猛地站起身,正想
朱安曾经对他说过,他将功抵过的契机就在佛门中人身上。
难道,今日就是佛门与他接头之时?
猛地站起身,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