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应宁的刀锋一直逼在明月的脖间,半晌才说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人生在世,有些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不以个人喜恶来决定。”</p>
“够了,你知道就够了,今天是我的最后底限,要么你现在放下刀,把这个女人交给我,要么我就杀了你!”汪直的表情越来越少,只是轻声漫言,一张薄唇抿的紧紧,虽然不再做出狰狞的表情,可是他整个人立在阳光下,就如是一把出销的长刀。</p>
与剑不同,剑是风流雅士的爱物,虽也能杀人,但也能添几分雅致风流,细细尖锐,便是刺破人心,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血不刃锋,白衣如练,一向是名士风流的爱物。</p>
可是刀,从来没有那位名士爱用刀,因为这才是真正杀人的利器,真正的利刀不会刺进人心,只会将人一段一段的裂成肉骨,让人血肉四溢,透出的是霸气与对热血的爱恋。</p>
名士爱剑器,而真正喜欢杀人者,必用刀。这也是为什么锦衣卫的佩器从来是飞鱼刀与绣春刀。飞鱼刀利防守,绣春刀外形综合了唐刀和少林梅花刀、单刀的特点,主要是轻巧,同时狭长略弯,便于携带和中距离攻击,这些都是剑器难为的。</p>
“杀了我?”心惊之下,杨应宁无奈地看着他,苦笑。</p>
“……看来你真的很恨我。”一句惆怅言道尽多少无耐,两人少年相知,虽然他接近这个人时不免是因为他长的像自己过去的玩伴念昱,甚至在心里曾经期盼过,他就是念昱,可是接触久了,他知道不是,这个少年阴毒狠辣,念昱阴柔如一个小女子,受了欺负也只会哭,他常笑他错生为男儿胎,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他会闪着一双明亮如水晶一般透亮纯洁的眼,对着他唤哥哥,让从小孤单的他,感到有个弟弟的温暖。</p>
可是汪直不同,他不会,他只会用那双如念昱一般透亮的眼,阴冷的看着他,看着这个世界,然后在暗处寻找机会,一次又一次的去报复曾经伤害过他的人,而他也成功了,这么多年来,当年欺负过他的人,早就骨滚乱石间,无人可寻。</p>
“我当然恨你!”汪直却是毫不犹豫地逼近了他们,咬牙切齿道:“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是的,我恨你!你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我帮你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而且是唯一的朋友,如果有一天,你背弃我,我必亲手杀了你!”</p>
他这一番话说得字字憎恨,明月听他说得恶毒,不由心中发冷。虽然心里明知他憎恨的不是自己,而是在一侧的杨应宁,但她仍是禁不住有些难受。</p>
“告诉我,你把东西藏在了哪里?”汪直见杨应宁只是不语,耐心早就消磨尽了,只以为他并不把自己的威胁当真,走近一步,手手已经不知道从何处抽出了他的随身软剑。</p>
杨应宁将那刀锋用力一紧,冷森地道:“别以为我真不敢对这个女人怎么样!汪直,你当知道,如果她死了,你们想要的东西永远也别想得到!”</p>
明月心里微微一颤,她感觉到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刀锋紧贴在自己喉管上,而刀锋接触的地方,已是冷光映体。她真的怕自己一不小心动了一下,便会伤及喉管,而这时候汪直却毫不在意的继续相前逼近,慢慢的说道:“我本来也不想得到,一把火烧了这里,便是有什么也烧的一干二净了。”说着话,汪直已经剑锋已经直指两人,此时拼的不再是心术,而是谁更在意明月的生死。</p>
汪直会在乎嘛?明月根本不敢抱这样的妄想,那杨应宁呢?他真的会看着自己死嘛?</p>
明月便是心中千转百计,也是一点用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汪直的剑锋指来。</p>
如此电光火石间的瞬息,反是杨应宁刀锋一松抓住她的后衣领,用力将她拉到一侧,一把推开,汪直冷哼了一声,瞬间只见一室雪光,不,那不是雪光,那是剑光。</p>
到了这时候,明月只觉自己脖子剧痛,想是真的流血了,登时她伸手一摸,才发事自己左侧脖间有一道伤痕,这是汪直的剑气所伤——他真狠!</p>
明月的血里带着的腥气似乎更加刺激了汪直嗜血的疯狂,他一的剑挑越迫越急,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月感到一滴血溅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因是两人攻的太快,她看不清这血是杨应宁的,还是汪直的,她只能知道这血,不是她的,而他们两个人当中有人受伤了。虽然是敌对的关系,可是这两个人不论是谁受了伤害,明月都会下意识的觉得心里不舒服,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为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心疼。(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