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样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世间最为亲密的关系,却疏离得好像两个多年未见的朋友。
明明他心里在意得要死,却不敢说出来让她知道。
明明在她选择留下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应该跨过那些曾经,却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
乔教授说是她不够努力,穆念慈说问题在她身上,但段子矜真的不知道她该朝哪个方向努力才能解决她身上这些问题。
今天被她撞破这件事,段子矜心里不是全无感觉的,任谁发现自己被一个人从头到脚毫无*地监视着,都不可能第一时间就容忍了对方的行为。尤其对段子矜来说,这意味着她和穆念慈先前说过的那些话,那些关于她爱不爱他的话,早就落在他的耳中了。
怪不得他从来不问她爱不爱他,最近一段时间连伸手触碰她的次数都越来越少。
她很努力,努力想在男人发现她的心病如此严重之前解开这个结,所以她配合他偶尔一次的亲昵,甚至有时候主动挑起话题和他聊天,主动忍着心里的不适应上去挽着他的手臂,希望给他一种她的情况在变好的感觉,让他的心里压力不要太大。
可笑的是,这种粉饰太平的假装,男人一直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让段子矜觉得她简直像个自导自演、自说自话的小丑。
她的指甲紧紧扣入掌心,刺痛着皮肤,痛感传到大脑皮层。
段子矜安静了好长时间,才抬眸看了江临一眼,尽量心平气和道:“你能不能别再做这些事了?”
男人抿着唇没说话。
他的沉默,包括他忽然之间就绷紧的身体在无形中就表达了他的态度。
一种无声的抵抗。
段子矜还是那副心平气和的模样,“你就这么依赖这些手段,胜过相信我?”
男人偏过头去没再看她,却明白,她已经看透了他这种做法的最真实的理由。
不是他想她,而是因为他担心,担心她不知什么时候就又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
失去她的痛苦,他这辈子再也不想尝试。
她的确已经答应跟他和好,先前和穆念慈聊天时甚至表达过自己对复婚的事都没有意见。
可他为什么还是这样缺乏安全感?
是她把这段感情看得太简单吗?
她以为婚姻是可以不需要爱情的,只要和他和好就可以了。可是大概在男人眼中,没有感情,就永远不会有保障。
车厢里肆意蔓延着这种诡异的死寂,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交警敲了敲他们的车窗,男人才重新发动了车,将她送回段家。
段子矜下车后,看也没看他,径直往别墅里走,刚走出两步就被男人握住手腕,语气是生硬的温柔,显然他的情绪也很受影响,并不能在这种时刻还和她温声细语地说话,“悠悠,别生气。”
段子矜站定脚步,对上他那双乌黑如泽的眼睛,嗓音淡淡袅袅的,似暖玉生烟,还带着笑:“好啊,那你以后不要再找人跟着我了,这件事我们就接过不提。”
男人脸上的线条忽然就绷紧了,清俊的眉眼里透出很浓很暗的情绪,狭长幽深的黑瞳里亦是藏着暗流。
段子矜也不肯退让,许久后,他很艰难地说:“悠悠,没有你的消息我会不安。”
段子矜很清晰地感觉到那一瞬间她心里有种微弱的痛感。
不是生气,不是不舒服,甚至不是因为他的病态而引来的她的愧疚。
而是真真切切的心痛,在他说出“不安”两个字的时候,很细微的感觉,如风起于青萍之末,复苏了她心里某种死了很久感觉。
“既然你不按照我说的话做。”段子矜面无表情地望着他,“那你别来见我了,反正我走到哪都在你眼皮底下,你也不用担心我突然消失,什么时候做到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说完,她挣开了男人的手,“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靠着门,段子矜颤抖着从兜里掏出手机给穆念慈打了个电话,把她刚刚感觉到的变化如实说给对方听。
电话那头很是惊喜,“是吗?那正好,我和米蓝已经商量过了,她帮你约了一位姓王的先生一起吃午饭,你就把它当做正常的相亲来对待,我会在隔壁桌观察你的状况。后续治疗吃完午饭我再具体和你说。”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