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用这种极端的方法困住自己。
结果虞宋一赶过来,就听到二楼卧室里被人从里面狠狠地踹着。
才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忍不住想出来了。
偶尔里面的动静也会消停些许,贴着门能听到是男人不停倒着药瓶的声音。
不知道他吃了多少安眠药和氟西汀,可每次过不了多久,他又会狂躁不安地开始砸门。
如果不是很久之前为了防止段子衿逃跑而把卧室的窗户都换成了防弹玻璃,也许男人早就砸破窗户冲到段家去了。
里面不停地传来各种令人恐惧的咆哮,但以晴始终都记得先生关门前的最后一句话:“无论一会儿你在门外听到什么,十五天之内,都不准打开这扇门
。”
后来,那扇门终是禁不住男人的力道,整个从合页处断裂开来。
虞宋就在门外看着他,眼眶都开始发红。
他明明听到先生在喊着“滚开”,却又能在那双沉黑的眼瞳深处看到三个几乎让他潸然泪下的字——拦住我。
很快,虞宋便和男人厮打在一起,以晴也立刻打电话叫来了医生和傅言等人,不过这次来的并不是穆医生,而是她的助手,为男人注射了一剂强力的镇定剂,合上眼睛的前一秒,男人眼里布满令人心悸的空洞和绝望。
虞宋从没有那样爱过一个人。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
爱得死心塌地,爱得撕心裂肺,爱到自我折磨,也要给她遍体鳞伤的成全。
到底要还给她多少东西才叫够?
他毁了Leopold家,毁了威廉家,将曾经对不起她的人赶尽杀绝,就连跟在他身边六年的助理周亦程,都被他夺走了半条命。但他也明白,最对不起她的人,其实是他自己。所以他放弃了教廷至高无上的皇位,亲手把自己送进监牢半年之久,从那里出来之后,陷入不停的精神折磨,每日过得生不如死。
然而这些,都是他想给的,而不是段悠跟他要的。
段悠不主动提出什么要求的时候,江临对她尚且如此。所有人都有理由相信,只要段悠敢开口,哪怕是这条命,江临也是给的。
因为太深的愧疚无法偿还,只有为她做些什么的时候,他近乎扭曲的心里才能稍微舒服一些。
可是两年后,段悠唯一对他提出的要求、唯一从他这里索要的东西竟是那句——
“我只求你一件事,放过我。”
他是给,还是不给?
邵玉城越想越觉得心里拧得发疼,他紧咬着牙关,小臂上青筋暴起,怒喝道:“穆念慈呢?这个时候她人呢?”
助手被他的样子吓得战战兢兢,忙回答:“穆医生傍晚过后就出去了。”
“把她给我叫回来!立刻,马上!”
“我、我已经给穆医生打过电话了,她说她尽快……”
“我来了。”微凉的嗓音从容截断了助手没说完的话,女人踩着高跟鞋,脸色格外沉凝地走了进来。
她看了眼狼藉的地面,看了眼受伤的虞宋,目光流连过二楼的卧室房门,最终在三个男人冷冰冰的视线中转过身去,冲着漆黑的门外喊道:“他们的话你都听见了,既然已经选择跟我来到这里,你的下一步决定不该是转身就走吧?”
在场所有人闻言皆是一怔,同时朝门外看去。
只见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从昏暗处走了进来。
屋里明亮的光线逐渐勾勒出她的轮廓,首先荡入众人视线的,便是一条晚礼服长裙的下摆。
虞宋眼中慢慢聚起不可思议的神色,这条裙子,他再熟悉不过。
因为在不久前,那女人才穿着它,和先生一同出席了慈善拍卖会。
是段子矜。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