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摇头,“小小姐睡一天了,这会儿玩得正高兴。”
段子矜把她接过来,转过身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他显得很局促,一下子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坐了几秒钟又站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段子矜怀里的孩子,“她叫什么名字?”
段子矜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瞥了他一眼,绯红的唇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不悔。”
孟清平整个人都震了震。
不悔……
“不过我不怎么喜欢这个名字,所以一直叫她红枣。你现在突然管她叫不悔,她大概不会理你。”女人说话时声音带着她这个年纪特有的妩媚和慵懒,不像18岁的青春年少,也不像几十岁的人老珠黄,总而言之,对男人是种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她眉眼间过尽千帆的平静和淡然。
那是经历过很多事情以后才会出现的神色,孟清平很难想象这样的神色会点缀在一个芳华正茂的女人的眉心。
正是她这一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凉静的模样,才勾起男人的挑战欲和征服欲,想要在她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
她有孩子,拥有母性的柔软和慈爱,又不像大多数生完孩子的女人,所有的思想都被柴米油盐和奶粉尿布所困。
她明艳,俏丽,非常与众不同。
所以孟清平忽然有些懂了,为什么江总独独倾心于她,也突然懂了,为什么他怕他会“把持不住”。
这样的女人,对哪个年龄段的男人来说,都是毒药。
只是孟清平不知道,江临看到的,不只是一个成熟之后的她。
他见过她18岁盛气凌人、横冲直撞的样子,见过她26岁高傲冷艳、精明干练的样子,如今再见她洗尽铅华却又偏偏风华无双的样子……他亲眼见证过她的蜕变,甚至一手缔造了她的傲慢。
段子矜看了眼孟清平失神的样子,正在思考要不要将孩子递给他抱一抱,门外却忽然传来了动静。
“怎么回事?”她沉了眸光,冷静地问道。
佣人面露难色,“外面有人硬闯……就快拦不住了。”
“报警。”段子矜简单扔下两个字。
“是……是江先生。”
段子矜当然知道是他,除了他,还有谁是段家保镖都拦不住的?
可是她还是只有那两个字,“报警。”
“如果警察能把我怎么样的话,悠悠。”随着门被推开,男人低醇磁厚的嗓音闯了进来,仿佛温柔含笑,却格外有穿透力,“你今天就看不到我站在这里了。”
段子矜下意识将孩子护在怀里,细软的眉目此刻裹着几乎能冻伤人的冷淡,“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男人却没回答她的问题,眼神定定地落在她怀里的孩子身上,眸色瞬间暗了下去。
两岁大的孩子……
真的,有个孩子。
脉搏开始重重地跳动,江临觉得他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就快压抑不住地爆裂开来,仿佛他空虚了两年的心脏刹那间被填满,逐渐撑大,撑得他整颗心发涨发疼。
段子矜看到男人漆黑无底的眼里翻滚的暗色的风浪,心里一沉,语气染上警告:“江临,请你马上离开!”
屋里冷凝的气氛,还有段子矜突然变得极具攻击性的气场,她怀里的孩子感知得最是清楚。
红枣“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停地喊着:“妈妈……妈妈……”
段子矜心疼得不行,又要低头哄她,又恼怒江临的不请自来。
男人看着哭泣的孩子,亦是有些手足无措。他的喉结滚了滚,想道歉,可——孩子又听不懂。
他往前迈了两步,嗓音沙哑透了,紧紧绷着,“悠悠……我……”
看到他的手朝女人怀里的孩子伸过去,孟清平一下就坐不住了,他也顾不上得罪了这个男人会有什么后果,猛地插进了二人中间,“江总,你想对我女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