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可是要摆晚膳?”清夏轻声的问道,又将芙子墨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p>
“等夫人醒了再说”</p>
“是”清夏悄悄的退了下去。</p>
颜薄云小心的坐起身子,原本她不再房里的时候,都是小厮进来伺候他方便,后来扁暮在,一直是扁暮代劳,现在,他看了看熟睡的人儿,咬牙扶着床沿,先将一只脚慢慢的移下床,又费力的挪下另一只。</p>
心脉巨损,原是需要慢慢的调养,但他本就身体底子好,又连喝了她七天的血,再加上扁晨兄弟俩用了无数的奇珍异药,身子已经恢复了不少,虽然不能剧烈的运动,但是扶着人下床移动两步还是可以的。</p>
关键是眼下并没有人让他扶,他又不想吵到熟睡的她,额头冒着汗珠,他一步一步艰难的往盥洗室挪去,费了大半天的劲,才堪堪挪过屏风而已。</p>
芙子墨睡的并不安稳,榻很窄,又硬,一个接一个无尽的混沌梦境让她无比的惊惧又无法醒来,爹爹对着她直喊冤,大哥望着她浑身是血,大猴子狰狞着笑脸扑向她,崔巧巧挽着大猴子对她挑衅的冷笑……</p>
“咣当”一声巨响,将芙子墨惊的一身冷汗,她惊愕的看着空空的大床,屏风后有闷哼的声音传来</p>
这家伙芙子墨大叫不好,“清夏书锦”她对着外间喊道。</p>
可是所有人均得了侯爷的命令,没听到铃声不得擅自入内,一干人早已退到了屋外,根本听不到。</p>
自作孽不可活芙子墨心中骂着,还是慢慢的起身,以免站的太急头晕跌倒,屏风后其实很亮,燃了一盏油罩灯,灼灼的灯影下,一个盆架倒地,铜盆扣翻,某人的脚下一汪水渍。</p>
看着他安好的站在那里,她微微的放心,不由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不在床上躺着,跑这里来唱什么大戏啊”</p>
“蠢女人,不要过来,到床上躺着去”他急忙制止她走过来的动作。</p>
去了也是白搭,她也没那个力气扶他,慢慢的走到床边,拉动了红线,清夏走了进来。</p>
“叫书锦一起进来,爷在里间洗漱,你们去伺候一下”她喘气说道。</p>
一切收拾好,清夏又拿了一套锦蓝色锈福字的家居袍给他换上,才吩咐书锦布菜,芙子墨点名要书锦和香杏伺候,她不想让闻南在大猴子眼皮底下晃悠,生怕大猴子一个不爽拿闻南开刀。</p>
院中的四个小丫头,她对香杏最满意,心细得体机灵会审时多度又不卑不亢,关键是她的身后背景比较简单,不是燕京人,爹娘都亡故了,她是被多方贩卖进了颜府,被买进来也就三个月,以前只是颜府外院的清扫丫头,因为大婚临时被抓派进来做个院中的粗使丫头。</p>
以颜薄云的意思,室内一个丫头也不留才好,这样他才能跟他的新媳妇单独进餐,细说来,这可是他们新婚后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当然,以前也没怎么在一起吃过。</p>
“侯爷,你这身子还是坐到床上让书锦伺候着吃吧?”见他时不时的用手撑腰,芙子墨皱眉看着他,但是,丫鬟在场,她很给他面子的。</p>
“夫人不用担心,本侯已经大好了”</p>
颜薄云面沉似水,语气威严一丝不苟,那架势跟上朝面见天子差不多,看的芙子墨一身鸡皮,装演戏高手,放到前世不拿奥斯卡最佳男主奖就是没天理</p>
书锦和香杏却是低头恭谨的伺候,在她们眼里,这才是正常情况下的爷</p>
“胡闹你们两个不在床上躺着让人伺候,一个个都跑下来作甚”太夫人忽然挑帘进来,瞪着清夏说道:“还杵着做什么,快扶侯爷夫人****”</p>
“祖母,适当的下床活动对身体恢复大有益处”颜薄云语气平缓却也不见亲近,让芙子墨心中有些怪异的感触,侯门真是薄情寡义,只看尊卑,祖孙之间都这般淡漠。</p>
太夫人瞪了孙子一眼,转脸看向芙子墨,“子墨,侯爷身子才稍稍好转,扁御医也说侯爷两月之后才能下地行走,不过几顿饭食,你们夫妻来日方长……”</p>
这就过河拆桥了这个老太太变脸的功夫丝毫不逊于她的孙子芙子墨垂目冷笑,感情这是怪她拉着大猴子陪她吃饭啊</p>
“祖母”颜薄云不悦的放下筷子。</p>
芙子墨急忙起身,忍住眩晕,福身道:“太夫人说的极是,孙媳知错了侯爷,请您保重身子,才是太夫人的福分,臣妾的福分”</p>
颜薄云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垂首恭敬的芙子墨,再看看太夫人,“薄云谢祖母关心夫人身子很弱,清夏,伺候夫人****用膳”</p>
太夫人冷冷的看了眼芙子墨,点点头,“线娘,我们走”</p>
两人闷声不吭的由丫头伺候着吃完,芙子墨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颜薄云一把拉住,“墨儿,你生气了?”</p>
芙子墨闷声不语,气呼呼甩开他的手用脚勾鞋子。</p>
“你要去哪里?”</p>
大手紧紧的拉住她的衣襟,不让她下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