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小心地扣住他的手，十指交错，他掌心的温热，似是透过手上的肌肤，直传到骨髓之中，玲珑心绪涌动，近乎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醇厚的气息，留恋和不舍萦绕于胸，化为水一般的柔情，“阿勋，这一去千里迢迢，南方瘴疠之地，千万要多加小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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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殷勋低声应道，“倒是你，我真的放心不下。”</p>
“阿勋，我是在京里，总好过你风餐露宿的。”玲珑黯然地说，“若不是有身孕，我真想和你一起去。”</p>
“傻丫头，我才不要你上战场！”殷勋侧过头，在她的腮上重重亲了一口，发出响亮的一声。</p>
玲珑的脸一下红了，“小点声，外头都是人呢。”</p>
“怕什么。”想到两个人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这般温存，殷勋一时也有些感伤起来，只是心里压了太多的担忧，又不能告诉玲珑，于是只做了寻常口吻，“我把韩少卿他们四个留下，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支使他们，若京里有什么动向，他们也会及时禀报你的，燕子那么聪明，无论出了什么事，你拿主意便是。”</p>
京里能出什么事？玲珑心上咯噔了一下，莫非，他觉察到了什么，却又怕自己劳神，不想说出来。</p>
“阿勋，你在忧心什么？”她小心地问道。</p>
“没什么，就是怕有个万一，毕竟我不在，你又要生产，难免会有生事的。不过他们几个跟随我多年，最是得力可靠，还有书房里的朱儿和碧儿，为人精细，身手也好，我已经交代他们务必要护你周全。这些人平素都很敬你，你只管吩咐他们做事。”殷勋说道，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又在她耳边低语，“若是真有大事，你叫韩少卿去联络暖香阁。”</p>
暖香阁？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怪？仿佛是那种……地方。</p>
看她眼露疑惑，殷勋又解释道，“明里是风月场所，其实是搜集情报和隐藏死士的。”</p>
玲珑隐约记得京城好像是有一家有名的花楼叫做暖香阁，想不到，真正的幕后东家，就是自己的夫君，当下脸上便一热，“你讨厌，这样，我不是就成了……那个啥……的老板娘了！”</p>
当然，若论收集情报，还有什么比那种地方更好的，上等的花楼，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而且人一到了温柔乡里，戒备之心是最松懈的。所以她嘴上虽然嗔怪，心里却并不是真的生气。</p>
“小东西，你说的什么啊！那你猜猜京城里最大的那家醉红楼，幕后老板又是谁？”</p>
“这我哪里会知道！”玲珑没好气地说，“太子，还是端王，不会是豫王吧？”</p>
“是父皇……傻的！”殷勋拧了拧她的面颊，“这下你心平了吧。”</p>
瞧这一家人……玲珑不禁鄙夷地撇了撇嘴，继而又说，“上次我看到有一个账本上的钱，来得多去得也快，标注得不明不白，就跟管事的询问，管事的吱唔含混，后来白姑姑隐约告诉我不要去理会的意思，想来，就是暖香阁的吧。”</p>
“算你聪明！”殷勋一根根地数着她的手指，似有些漫不经心，“我和你说这个，也是防范于未然，你不要多想。云西再怎么打，京城里都是太平的。对了，孩子生下来，你要天天教他喊爹，知道不？”</p>
最后的口气有点蛮不讲理的味道，很快脑门上便挨了一下。</p>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倒是冲淡了一些离别的感伤。</p>
“王爷，王妃……紫芸夫人求见。”外面忽然传来暮雨的声音。</p>
紫芸？这个一直在府里悄无声息，像是不存在一般的女子，她来做什么？</p>
玲珑正疑惑间，只听殷勋语带生硬，“叫她回自己院里，就说本王现在不方便。”</p>
又过了一会，只听暮雨在帘外无奈地说道，“王爷，紫芸夫人跪在外面淋着雨，说是见不着您她就不起来。”***（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