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暖色茸茸,旭日和谐。
涟漪趴在桌子上,盛夏时节,日头毒辣,只有在傍晚时分最惬意舒适,满园花色竞相齐放,散发着浓浓的清逸芳香。
自从那日回府,她一直呆在府中养病,唐熙寒白天去各个六部办公,夜里也只宿在翰墨轩,听下人说他身边那个叫海棠的姑娘每日随侍。
“小姐,王爷不来找你,你可以做一些参汤凉茶去找王爷呀,奴婢以前在大户人家当丫鬟的时候,就见后院的侍妾哪个不是找着借口托着关系去见王爷,王爷见的次数多了才能得到垂帘,为王爷诞下子嗣,那时候地位就稳固了,若个个都像侧妃这般的,早被王爷忘了。”丫鬟名为小青,随侍在一旁煞有建议。
“咱们这后院只有侧妃一人,王爷总不会能忘了咱主子。”另一个丫鬟萌萌的搭话,名为兰芙,丫头天真烂漫。
“可自从成亲还不见王爷来过后院,这和被忘了有什么区别,要奴婢说主子还是应该去找王爷,否则,这以后后院添了新人,王爷就更记不得咱们主子了。”
现在唐熙寒只有她,所以他们的闹别扭是没有后顾之忧的,她能有闲情雅致在这里耗着,也是因此。
叫小青的丫鬟说的在理,若是今后添了新人,她要怎么办。
宛柔见涟漪静静的趴着,不作声响,她越是表现的这般无所谓,宛柔越是觉得她心里有什么,厉声呵斥两个喋喋不休的丫鬟:“你们瞎说什么?什么新人旧人的?这事轮得到你们说三道四吗?“
“宛柔,她们这话说的不中听,但也是实话,不要训她们。“
叫小青的丫鬟看了眼宛柔,眼中很是得意,宛柔轻蔑一笑,并不放在眼里。
“小姐,眼看这天儿就黑下来了,小姐还是和奴婢回去吧,这会儿,药也该熬好了。”
一说起药,涟漪整个脸都皱起来了,腕骨还隐隐作痛,现在她的整张脸刷白,自动忽视宛柔的提议,咧嘴吼道:“我今天晚上就在这赏月,你们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宛柔看她屁股定在石凳上,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趴在石桌上,一副讨好又不耐烦的的模样
宛柔想着这次一定要把药端过来,无论如何也要让她把药喝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带着两个小丫鬟回小轩去了。
她们想到的她又何曾没有想到,自从那日回来,脑海里总会浮现马车里恼人的一幕,她趴在他坚实的胳膊上,陌生温暖好闻的气息缭绕在鼻尖,思及此,心好像被挠了一下,簌簌痒痒,每日想着,那种感觉充斥在脑海,憋在脑子里,胀胀的,难受,却又忍不住去想。
听下人说过海棠,是那日给他整理衣服的高挑女子吧,那女子清丽脱俗,眉眼间透着疏远清高,他们相熟五年,他们之间最多的似乎不是某种情愫,而是一种信任。
“柳二小姐现在过的轻松自在,好不悠闲。”一缕黑影站在眼前,挡住和煦的阳光,话中透着随意。
来人眉眼挺直,正是当日大闹洞房的唐慕彦。
涟漪四周环顾,有些担忧的道:“靖王爷不是来找我的吧?”
“我来七哥府上有事商议,商议完了,正要回。”唐慕彦挑起俊逸的眉,朝着出府的路望了,丝毫看不出不妥,这样她便放心了。
那日之后,她向宛柔打听了他们的事,相识十五年,青梅竹马,渐生情愫。
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只是她不是柳涟漪。
现在他们处境尴尬,最不想见到的,便是这个人。
“哦。”她低声应着,心想,你回就回吧,做什么挡我的路。
身前的人迟迟没有动静,只感觉头顶的视线带着强烈的温度,她有些不自在,开口道;“如果靖王爷没事的话,我想先走了。”
“自从七哥受封雁门郡,我就很少见到七哥,相隔多年深知七哥性子不如从前。”她起身正要移步,唐慕彦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份认真,眉峰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