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想了想，道：“要我来做，十天一整理，一个月顶多抽出三天空就能搞定。”</p>
薛睿看她语气轻松，思索片刻，道：“好，这件事我就派给你了。这假账你只管做给我看，往后每个月我再另外打赏你。”</p>
余舒皱眉道：“分内的事，要什么打赏，我又不是没拿工钱，一个月八十两银子呢。”</p>
本来她就是个好心，再拿他的好处就像是图他什么似的。</p>
薛睿摇头道：“一事归一事，我请了你来又不是为了让你做账。”</p>
余舒脱口道：“我做账也不是为了你的打赏。”</p>
闻言，薛睿眸中跃动，一臂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似笑非笑地问她：“那你为了什么？”</p>
“当然是因为——”话到一半，余舒猛地刹住，不知为何觉得后头的话要说出来会怪怪的，就把“我想帮你”这四个字咽了回去，神情不悦道：</p>
“你这人怎么废话那么多，说不要就不要了，反正我也做不了几个月，咱们契子上说好的，等大衍试一放榜，我如果被太史书苑相上，这里就不干了，到时候你爱找谁就找谁去，我管你呢。”</p>
话既出口，余舒就知道她说过头了，但见薛睿脸上笑容淡了，想把话收回去已晚，尴尬地拿起茶杯灌了一口，还没尝出味道，就听薛睿道：</p>
“我知道了，你先到前面去吃饭吧。”</p>
“...你不吃吗？”这是...生气了？</p>
“我待会儿还有事要办，不留了。”</p>
“哦。”果然生气了。</p>
知道是变相地被撵了，余舒悻悻站起来，走到门口才发现手里还拿着茶杯，硬着头皮又回去放下，顺便偷瞄了薛睿一眼，正撞见薛睿目光，他倒是大大方方地看着她，只是脸上少了一点温和：</p>
“还有事？”</p>
“没、没了。”</p>
余舒郁闷地走了，闹不明白他怎么就生气了，她刚刚就是口快，其实也没说错话...吧？</p>
薛睿看着门前没了人影，才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暗暗告诉自己别同她一般见识，不然往后还有的气受。</p>
* * *</p>
初六那天没有量好衣服，初九那两个裁缝又被薛睿使唤来，余舒吃了午饭就见到人。</p>
先是量了身段，肩领胸，腰背腿，再捧了图册给余舒选样式，两本都是春天的，还有一小盒子碎布料做小样儿。</p>
余舒如今身家小富，也愿在门面上花点工夫，就仔细挑了挑，怎奈整本都不合眼，一直翻到了末页才眼睛忽地一亮，指着画上头那小人儿身上的衣裳，对裁缝道：</p>
“我看这个不错。”</p>
裁缝凑上前瞧瞧，面面相觑，一个实话道：“姑娘，这胡服样式是早些年，专门给那爱做男装骑马出门的小姐们穿的，时下已经不兴了，您要是想骑马郊游时候穿，这前头几页就有好看的马裙和蝴蝶衫，我指给您瞧瞧？”</p>
这画上的衣服，确是胡服改来，翻领对襟，且衣长及膝，裤子紧窄，配钩带短靴，看起来十足的飒爽，若有美中不足，便是少了女子的娇柔，过显干练。</p>
余舒甭管裁缝们怎么说，她是越看越喜欢，加上她本来就有买马学骑的打算，更合了心意，当即拍板，就这一个样式，做三身，各种颜色搭起来，该修该改的地方让裁缝们一一记下。</p>
后来又添上两套正规的裙装绣鞋，花团锦绣一并仔细，才让裁缝结算，薛睿想必是顾及她的面子，没有多事给她垫付，余舒早准备有现钱，高高兴兴地进里屋取了两锭银子给她们做订金，剩下的，等到成衣再拿。</p>
临走之前，不忘叮嘱裁缝下回来时带几本男孩子能穿的图册，好让她给余小修也挑个几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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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纪府，余舒先去看了翠姨娘，将她在街上随手买的绢花送了她两支，本想着替余小修哄哄她高兴，却被她追问是哪儿来的钱，余舒料这妇人尖酸，真敢让她知道自己有钱，不定怎么折腾，于是就推说是赵慧给的。</p>
翠姨娘知道余小修现住在别人家里，并且前两天才从余舒嘴里听说她认了个干娘的事儿，这便没给余舒好脸：</p>
“你这个娘认得倒是便宜，人家随手给你一个一角两角就把你唬的分不清南北了，白给人家做闺女。”</p>
余舒看她不识好歹，懒得和她讲道理，放下东西就走了，气的翠姨娘在她背后直骂，都被余舒当成了耳旁风。</p>
反正不是她亲妈，管她呢。(未完待续推荐票、月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