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的话里,虽说有“应该”和“可能”两个非确定词,不过,他能这么说,至少说明其所掌握的已知证据,已经形成了能够支撑他的这个论断的闭合链条。
我咽了咽喉头,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只好默默地看向我的哎呀老师。
“这些证据,一半源自关俞的水晶粒藏宝图,另一半,与你那宝贝孙子女朋友的父亲脱离不了关系?”
米老虽然用的是问调,神情却非常笃定。
见白老默认,米老这才板着脸问道:“你认为像对方这样的华侨富商,有几分可能爱国爱到了默默捐赠价值过亿的国宝在前,又将很有可能拥有无数财富的宝藏拱手让出?”
不用说,这个问题问的是我。
米老说话时就看向了我,而现在,白老也望了过来。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只要我没失心疯,就不会做这种事。”
在米老明显带着威胁的目光下,我缩了缩脖子,补充了一句:“至少,不是无条件的。”
宋汝瓷天青釉弦纹三足樽现在的主人,提出的那些条件,根本就不是“条件”。
他总不至于靠这样一间地处深山的私人博物馆买票赚钱吧?
在我看来,这间私人博物馆,私人到不可能向公众完全开放。
“所以,这也是我今天召集这个展览的原因。”白老深以为然地点头,“楼下那些年轻人(我:)足以直接影响全国考古和文物界半壁江山,让他们出面,尽量争些话语权,扩大影响力,我们几个老古董托底。”
白老这段话,明显不仅将他未来孙媳妇老爸当作“阶级敌人”啊。
其实无论在哪一行当,南北之争一直都没有停歇过。
两位身为南方的泰山北斗,总要尽量多地替他们羽翼下的这片热土遮荫纳凉。
反正都是为国为民嘛,大家抢着出力,总好过合伙忽悠来的强。
“这只是其一。”米老抖了抖发白的眉毛,看着有些志得意满,“另外一个层面,就是你今天请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过来的原因吧。”
我:
这角色代入得还真快。
我唯有默默喝茶。
“呵呵,毕竟在江湖上,关俞的名声比较响亮嘛。”见米老主动接下,白老笑眯了双眼。
我在江湖上名声响亮?
原来白老递天梯的功夫也玩得挺溜。
“呃,这个二老,您们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我这哪里是受宠若惊,简直就是恐惧万分。
看着茶杯里的倒影,英俊的小脸,雪白雪白的。
“小混蛋,事及国家利益,你怎么敢推诿。忘了为师是怎么教导你的不成?”
莫名其妙,米老头一巴掌就呼了过来。
这特么简直就是土匪啊,拍桌子就算了,还喜欢拍人,您确定自己是大学教授?
我吃痛地倒吸了口气,这个老家伙,力量还真大。
“行了,老米,你要是再这么玩,小心把好不容易找到的徒弟吓跑了。”白老无奈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