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教授,您这么说,那这幅赝品,不是完全可以充真?现在的造伪水平这么高,而且听您的意思,就是现代技术也不一定能够检测出来,那我们这些爱好者,不是收藏什么都得提心吊胆?”王哥趁机转移话题。
实际上,即使是在国际一级拍卖会上出拍的标的,也没有绝对保真的说法,只不过,被鉴定为赝品的,依足程序能退便是。
当然了,拍出赝品的拍卖会,声誉多少有些影响。
所以,在越是顶级的拍卖会上拍出的东西,越没有“赝品”之说,而通常只是“有争议”。
也只有最后的持有人,才会忿恨难平。
现场既然无人竞得,也就惋惜多于愤怒了。
毕竟,不少人就是奔着这幅画来的。
“这一点,就是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接下王哥的话头,牛清朗叹了口气,“只能说,大家在入手某物时,务必遵循最老的原则:但凡有一点疑虑的,都不要出手。”
最后,他目光落在那幅“赝品”上,补充了一句:“真就是真,容不得一分一毫的疑假。”
其中所指,不言而喻。
吃瓜群众纷纷点头。
王哥则松了口气,又朝杵在角落里的廖建平使了个眼色。
廖建平会意,走上前来,对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说:“此次拍卖会上出现赝品,确实是我们艾瑞南对拍品的把控不够严谨所致。给大家带来这么大的负面影响,我身为艾瑞南的总经理,不得不负主要责任,所以,我在此引咎辞职,还希望诸位大事化小,不要再追究艾瑞南的这个过错。”
我:
原本刚松了口气的王哥,听了廖建平这番表态,脸色刹那间黑得跟锅底似的。
这哪里是在负责,摆明了告诉全世界,他就是个背锅的,而且还是不得不背的那种。
虽然大家都是聪明人,多少听出来里面明争暗斗的味道,静静吃瓜才是好群众,奈何这个世界上有托存在。
“你特么拿我们所有人当傻x!”
一支矿泉水瓶应声飞出,将将砸在廖建平的脑袋上,瓶里的水顿时四溅。
幸好我机灵,小退两步便躲过了这次偷袭。
台上比我更加醒目的,居然是牛清朗。不知他何时已经退到了一边,深藏功与名,静看两开撕。
拄着拐杖的王老爷子被水这么一溅,脸气得比头发还白。
看他颤颤巍巍的模样,分分钟可能背过气去。
王哥扶着他,则已是满脸生无可恋。
全场鸦雀无声。
我看着这一幕,却禁不住嗤笑出声,打破了这里僵冷的气氛。
王哥:……
所有人:……
“呵呵,各位没误会,我不是气的,是真的觉得可笑。”
我说着,走到了两幅画前,第一次端详起一直藏在冼巍手里的那幅八大山人山水立轴。
牛清朗说得不错,即便这两幅画摆在一起,也足以让绝大多数的专家难以分辨真伪。
除非,事先就已经认定,哪幅为真,哪幅为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