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他比我还要早看出来，这个所谓的研究萨满术三十年的“大师”，为何而来。
不过，他这么干脆，倒是让我高看不少。
一百万换一条命，要是有钱的话，怎么算都值得。
“你外面这些货，没有值这个价的，陈老板，还是请带我到里间吧？”
爱新觉罗·恒兴的这句话说完后，电话那头沉默了下去。
不过很快，我们就听到电话被拿了起来，两行脚步声先后响起。
一直徘徊在店外的那个熟练面孔，这时终于大摇大摆走了进去，看似一个寻常的逛店主顾。
我正想跟上去，洪新秀就来电话了，让谢谢继续听她的电话那头的动静，自己则退了一步，按下手机的拨号键。
“喂，哥们，你问的那个爱新觉罗·恒兴，本名应该叫做马兴，东北马家的人，不过早就被赶出了马家，过去常年在北方利用邪术骗钱最近几年才活动在南方几省，这家伙已经被北边道上标了‘暗花’，还有几个省份的白道也出了通缉令，他要是得罪你了，可以直接报警。”
“至于你说的那个尖眼尾的鬼贩，鬼市过了规矩的人物里，没有这么一号。你要是没看错，他能在鬼市里随便摆摊又没出事，肯定是钻了空子——这个情况有些复杂，现在说了怕你也没空听，总之，这种人能不得罪，最好就绕着。”
洪新秀已经猜出我问的事比较紧急，没有废话，快速地将了解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最后，他还叮嘱了一句：“如果需要帮忙，马上给我电话，古玩城那边，我还能说上话。”
我和他道了谢后，就将电话挂断。
事情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本以为，自己需要小心的是爱新觉罗·恒兴——不，应该叫做“马兴”才对。没有想到，听洪新秀的意思，这个钻了鬼市“空子”的年轻人，比东北马家的人还要棘手。
这个年轻人，正是我和王哥一起去鬼市时，遇到的第一个“鬼贩”。我查他不全是顺带，而是想要以此追查到那位民国老太。
之前几次回想，好像王哥带我进入鬼市时，在那各路口，其实只遇到了尖眼睛年轻人和民国老太两个地摊，而且，此后我多次在鬼市里逛，都没有发现这两人的摊位，是不是意味着，那位民国老太，也是“钻了空子”？
“师弟，快过来，他们吵起来了！”谢谢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这才想到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连忙再次凑上前去。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件木雕！”电话里，陈一程压抑着愤怒，一边咳嗽一边沉着嗓子问。
“呵呵，陈老板说笑了，我只是见这一件元代的萨满图腾柱木雕包浆浓厚，很有历史感，新心里喜欢，觉着值一百万而已。”马兴皮笑肉不笑地说。
“那你换一件吧，这个拿不了。”
“陈老板，你也痴迷这一行小半辈子了，知道合眼缘的物件，千金不易，又何必说这样的行外话呢？”
“你……咳、咳……”
啪！
嘟、嘟、嘟！
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