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哥定是担心我的离开会给郭家带来灾难,这你大可放心。目前圣上要用郭家,为了笼络郭家,才将升平公主赐婚给六叔,我只要在赐婚下来之前离开,圣上根本没借口找郭家麻烦。”</p>
“不行。你一个女子独自在外,我不放心。你要相信祖父,相信韩王才是。”</p>
“大哥,若我十分相信他们,最终他们却护不了我,我再无退路,那我的一辈子就真的终止了。”</p>
郭钢黑着脸沉默半晌:“无论怎样,等明日见过祖父再说。”</p>
“好,我听大哥的。若此事顺利了结,只要这王家的婚事不成,我就带大哥去见卢氏。不过,我觉得我们兄妹要预先商量好了,想办法去套她的话,她是不会自觉自愿地说出所有真实情况的。”</p>
“嗯,明白。明日我先去韩王那边,再去见祖父。哈,跟妹妹这一聊,酒醒得差不多了,回去看孩子也不会熏着他们了。”</p>
“敢情,是到我这里醒酒来了?大哥为了侄子们,也一定要打起精神,就算那事是真的,你现在也有了自己嫡亲的家人,要好好珍惜,莫为外人牺牲掉自己的幸福。”</p>
“大哥明白。只是有时候看见夫人心里发慌,真想质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也许,将来我会请求外放,能远远避开,又能做些政绩。”</p>
“一步步来吧。怪了,如意怎么还没把醒酒汤端来?”</p>
“你的婢子懂事,知道我们在说话,不想打扰呢。我要回去了,你歇着。明日我会跟父亲说,让他解除你的禁足。”</p>
“禁就禁呗,无所谓了。听说北方王氏又送了一大批人过来给王氏,我禁足在府,也是一种保护了。”</p>
“你倒看得开。走了。”</p>
郭钢刚走出门,如意便递上温热的醒酒汤:</p>
“大郎喝了再家去。”</p>
郭钢点点头,一口喝完,然后拿了几分的银锞子:</p>
“尽心伺候好五娘。”</p>
如意谢过赏,送郭钢出了二门。</p>
钏儿打着呵欠,把波力拎到床尾,自己蜷缩进被褥准备就寝,突然,如意又推门进来了,一脸古怪:</p>
“娘子,阿郎过来了。”</p>
又低声道:“脸色很不好呢。”</p>
钏儿笑了笑,想着定是为了许嬷嬷的事来发作自己呢。怎么都选了今天过来?自己这里还真是川流不息。</p>
将黑着脸的郭唏请到外屋,爷俩对坐,都不吭声。</p>
郭唏突然猛地将桌子一拍,钏儿吓了一跳,惊骇地看着郭唏:</p>
“阿爷,您手抽筋了?这大晚上的,桌子可禁不得您拍。”</p>
“哼!我禁你足,你就将许嬷嬷撵了,什么意思?许嬷嬷有什么错?”</p>
“她没错,儿也不是因为您禁足发作她,儿没那么不着调。只是,她不适合再呆在儿这里而已。”</p>
“你就是这么对忠心耿耿侍奉你好几年的忠仆的?就不怕寒了他们的心?她伤心成那样,你把她接回来。”</p>
“不行。说什么忠仆?好象不是对我吧?!”</p>
“什么意思?”</p>
“没什么意思。反正儿在您眼里儿就是个没人教养没规没矩的。”</p>
“难道,就因为许嬷嬷跟我说了些你的日常情况,你就发作她?”</p>
“她侍奉我,却将主人的私事外泄,我只是送她回她愿意效忠的主人身边,并没有发作她,这已经够大度了,还要怎样?!”</p>
“你!”</p>
“我说错了吗?若要发作她,她不一定有命在。您想想,若您在战场收了俘虏以为己用,他却对旧主时时汇报您军中情况,您是认为他忠心呢,还是认为他背主呢?”</p>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我是你父亲,关心你的日常生活有错吗?你真是不识好歹。”</p>
“我以为做父母的关心儿女是不计报偿的,怎么还要计较识不识好歹的?您要通过这个关切得到什么呢?”</p>
“逆女,怎么说话的?!这个府,你手里的一切,我能给你,也能拿回。”</p>
“是啊,我这条命也是您给的,您也可以取走,还一了百了了。不对,阿娘已经丢了性命,您再没资格取走我的。而且,我是朝廷恩封的郡君,乃命妇,除非您能让朝廷剥夺了我的恩赏。好象您没这权利,因为这恩赏可不是您给争取的。”</p>
钏儿闲闲地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p>
听她说起死去的杳娘,郭唏没了火气。</p>
“这婚事既然圣上定了,你就认命吧。没事也去给夫人请安,莫被人说闲话,告你不孝。”</p>
真是笑话,面对一个时时想取自己性命的人说什么孝?</p>
“知道了。那是不是表示我可以自由出入了?”</p>
郭唏无奈点头:“没人想害你。你母亲以前做错过事,也受了惩罚,她也知道悔改了,你就不要再僵持着。听说你给苏姨娘送了很多药材?很好。虽然你对钱财看得很重,可对自己的姐妹兄弟就要友爱,莫因护着自己的那份钱财起狠心,这就算是郭家的福气了。”</p>
钏儿听着这莫明的话,心里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