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也尝尝什么叫痛。”</p>
王氏小腿疼痛站不起来，就地一滚，钏儿摔在她身上。就势抓住王氏衣襟，一拳砸在王氏左眼。王氏害怕，大叫起来：</p>
“打死人了，做反了啊。”</p>
屋外的人不得命令是不敢进来的，何况还是霍国夫人的人。</p>
拿了药赶回来的霍国夫人听着王氏的呼救声，着急地紧走几步，却不想脚下一绊，摔了一跤。</p>
所幸不是硬地面，倒也没摔伤，只是腰部有些隐隐做痛。</p>
想起这几十年苦苦煎熬，未曾想却为三郎娶了这么个阴狠不慈的女子为妻，又有不愿忍气吞声的受尽苦楚的孙女处处要强，让自己左右为难，越想越是委屈，不由坐在地上泪水涟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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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起舞，孤寂的身影，平添几分沧桑凄凉。</p>
钏儿看王氏叫喊，抓紧时间，抡起小拳头，一拳又砸在了王氏右眼，王氏又惊又怕，眼冒金花，惟恐变成瞎眼女人，再也顾不得脸面，闭着双眼，惨叫声接连不断。</p>
霍国夫人正坐在地上愣神哀伤，被王氏的凄厉叫声惊醒，无奈地叹气，扶着腰站起身，转过屏风走进正厅。</p>
钏儿刚好从王氏身上起身，摸摸脸颊，舔了舔受伤的嘴角，冲霍国夫人可怜兮兮地一笑：</p>
“祖母，您回来了？！”</p>
霍国夫人无力瞪她，走到王氏身边拉开她双手，王氏以为是钏儿，使劲挣扎着：</p>
“贱丫头，放开我。你打瞎了我的眼，我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吃你的肉，喝你的血。”</p>
霍国夫人冷着脸：</p>
“眼没瞎。你是野人啊，还想吃人？没想到，你说话做事如此恶毒。看来，等三郎回来，得回禀圣人，这样的儿媳妇我们要不起。”</p>
王氏一听，声音嘶哑地吼叫：</p>
“不，你们不能休我！动手的是那贱丫头啊！可能我的小腿骨头被打得裂开了，眼也会瞎，头也伤了，您亲眼看见，不去惩罚她，却来降罪于儿媳妇，这不公平啊！”</p>
霍国夫人看着王氏慢慢淤青的双眼，满面的血污，露在外的肿胀的小腿，扭头看着钏儿：</p>
“钏儿，你如此行事，真的让祖母很失望，也很难过。”</p>
钏儿心中火冒：王氏不过是受了点伤，皮外伤而已。就算流了点血，比起那些逝去的生命，这又算得了什么？</p>
自己不是正义使者，别人的血仇自己无力去管。可是，王氏手上有自己最亲的两个人的鲜血，凭什么自己就不能教训她？</p>
失望？难过？为什么就不能站在自己的立场去想想？那是失望和难过能换回来的吗？</p>
钏儿心冷了，走到王氏身边，蹲下：</p>
“疼吗？”</p>
王氏怒吼：“你说疼不疼？”</p>
钏儿一撇嘴：</p>
“伤没在我身，我怎么知道？哦，你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对自己的伤都麻木了，更何况别人！所以，你能砍瓜切菜地了结别人的性命！”</p>
钏儿心疼地抬头看着霍国夫人：</p>
“祖母，您说您失望，您难过？钏儿曾经以为您经历的事多，应该是最了解钏儿心中的痛的，可没想到，您会说出这样的话！”</p>
“当日，我和阿娘被官军劫财伤害，阿娘伤了脸。女子的容貌，那也是和生命一般重要的，阿娘无法见人，也因此不敢归家，流落在外受尽苦楚。”</p>
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钏儿狠狠地擦掉：</p>
“而我脑部受伤，命悬一线，差点一命呜呼。若果真丢了性命，没人会来为我们母女主持公道，连让这个罪魁祸首痛的机会也没有。”</p>
“受这点伤，痛吗？可是，她派人纵火烧屋，将阿娘阿姆活活烧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们有多痛？”</p>
钏儿略显恍惚，神情哀痛，声音突然变得阴冷：</p>
“熊熊烈火，那般灼热的火焰，慢慢将阿娘的一头秀发烧成灰烬，又一点一点舔噬着阿娘娇嫩的皮肤，将她烤熟，再蒸干水分，慢慢变黑，而后将她烧成焦碳。她不痛吗，啊？”</p>
王氏将眼睁开了一条缝，听着钏儿的叙述，身子觉得一阵阵发冷，觉得反胃异常，大叫一声：</p>
“别说了。”</p>
“是吗？还只是听一下你就受不了？我还想着，不如我们也放把火烧起来，我陪着你，一起品尝被火焰慢慢吞噬的感觉，如何？想起来就很舒服呢！这样寒冷的天气，让火焰顺着皮肤慢慢燃烧，多温暖，多有爱啊！”</p>
钏儿一边想象着，一边伸出左手，将衣袖捋了上去，细细地打量手臂，仿佛真的看着火焰顺着手臂缓缓而上。</p>
王氏苍白着一张脸，咬牙切齿：“你，你这个疯子！”</p>
霍国夫人一把抱住钏儿：</p>
“祖母错了。钏儿，别说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