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从急诊科出来,准备往病房的方向走。
几人还没说上话,宁宗德和邰淑英就到了。
老俩口也知道宁苏意晚上要到雍翠乐府吃饭,闲来无事给她打个电话。宁苏意的手机在井迟那里,他接通以后没隐瞒他们。
“哎呀,你俩是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也受伤了?”葛佩如紧张道,“酥酥呢?医生怎么说的?”
井迟看着后面的邰淑英,抿了下唇,眼底一片愧疚:“酥酥做了检查,医生说,她受了惊吓,暂时没有大碍,不放心就住院观察一天。”
邰淑英说:“我去看看她。”
“已经过了家属探望的时间。”井迟声音很低,眼皮耷拉着,“晚上我留下来陪床,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他在电话给两家的长辈都说过,过来了也没有用。但他知道,他们出于担心,不来医院看一眼是不会放心的。
即便邰淑英不了解事情始末,也没有指责井迟没照顾好宁苏意,她看得出来,井迟比谁都紧张忐忑。
大冷天的晚上,他自己连件外套都没穿,袖子破破烂烂的,染了大片的血迹。
“晚上我来陪床吧,你回家休息。”邰淑英说,“你自己都还受着伤呢。”
井迟望了眼自己的伤口,想说不碍事,边上的葛佩如接话道:“我看还是我留下来好了,淑英你的身体还没我扎实。”
邰淑英:“陪一个晚上不打紧。”
两位长辈推来推去,井羡打断她们:“就让小迟留下来吧,你让他回去,他也睡得不安稳。”
还是三姐了解井迟。
两位妈妈互相对视一眼,妥协了,最终由井迟留在病房里守夜。
宁宗德站出来一步:“小迟,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你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怎么好端端的酥酥突然动了胎气?你还受了伤?”
其他几人都望着井迟。
井迟简单说了宁宗城混进小区的事。
前几日,琼姨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混迹在小区外边的流浪汉应当就是宁宗城。
他当时就提高了警惕,给小区的物业和保安都提醒过一遍,近来保安在小区内巡逻的次数都比以往频繁。
宁宗城改变了装束,将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估计是跟随别人混进来的。
是他的疏忽,以为上楼拿个手机的工夫不会有事,哪曾想,宁宗城正好就挑在这时候动手。
他不敢想象自己晚来一步的后果……
但他可以想到,在自己出现之前,宁苏意独自一人面对宁宗城的恐惧。
邰淑英听得心头火大,整个人都气得发抖。她就宁苏意这么一个女儿,三番两次被宁宗城伤害,她恨不得叫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真是上辈子欠了他们一家的——她不知道多少次有过这样的想法。
宁宗城不是个东西,他教养出来的儿子也是杀人凶手。
宁宗德揽过妻子的肩,轻轻拍了拍,叫她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他问井迟:“警察那边什么说法?他伤了人,能关起来吗?”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倘若宁宗城只是被派出所拘留几天,放出来后变本加厉地报复宁苏意。
那个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丧尽天良。
井迟联想到警察临走时给他透露的消息:“宁宗城好像是牵涉到一起刑事案件,警方本来就在四处寻找他的下落,具体是什么案件,警察没跟我细说。明天可能得配合他们做个笔录。”
宁宗德听得直皱眉,刑事案件?
难怪前段时间那么多电话打过去都石沉大海,没有一通被接起。
邰淑英骂道:“这个天杀的,活该!”
路过的护士提醒他们不要堵在走廊里,会影响到其他人,几人就打算离开了。
葛佩如拉着井迟嘱咐了好些话,叫他晚上多留意酥酥,有什么情况就给他们打电话。不过,医生说过没大碍,那就说明问题不大,让他也别太担心,自己要注意身体。
几位长辈路过宁苏意的病房,没进去打搅,就着门板上的小窗口瞧了一眼,里面的人似乎是在睡觉。
井羡出去后,在医院附近的便利店给井迟买了一堆陪床需要的日常用品,想到他身上那件破了袖子的衣服,她折去服装店买了一套新的,送到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