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祥终于找到了张伯伯的裁缝铺。刚下马,张老伯看见他,马上在店里叫到:“增祥增祥,快来帮忙。”
贞君看见他了也开心地叫到:“增祥哥,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
“怎么会呢,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的心早就飞过来了。”增祥憨厚的笑着。
张老板拿来一堆纸样:“快快,把这些剪出来,我要赶着用。”说完,把一大堆纸和一把剪刀塞在他手上,还补充一句:“对你来说简单的哦!”
增祥二话不说,赶紧到案头边坐下埋头剪了起来,这一剪就到了傍晚,天都快黑了,店里面客人渐渐稀少起来,增祥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没有吃饭了,肚肚咕咕地叫了起来。
贞君送来了饭菜,等店里最后一个客人离去,一家三口加增祥四个人,终于可以歇一歇,喝口水,再坐下来扒口饭,聊几句家长里短,对劳累了一天的劳动者来说,这是一天中难得的闲暇时光,惬意放松。
增祥说起了今天早上遇到的那个哑巴儿子的事。张老板叹了口气,说到:“唉,苦命的人啊,那哑巴原本也不是哑巴,成了哑巴以后,原来的生计没了,儿子每天就靠在那官道边碰瓷那些往来的客商讨生活。他估计看你眼生,所以欺负你。”张老板说到。
“也是苦命的人。”增祥叹了口气。
“是啊,他爹哑巴之前,他还能上学认认字,现在连认字的机会都没有了。就变成小流氓小混混了。”张婶说到。
“没有人接济吗?送他去上学什么的。”增祥又问。
“都是外地来的,谁都没有能力,你也知道,能读书的人家,百里挑一。大部分人家都没有余钱读书啊。能活着就不容易了。”张老板答到。
“读书很花钱吗?”增祥又问到。
“以前是不花钱的,后来要花钱了。”张老板答到。
“哦?怎么回事儿啊。”增祥好奇了。
“以前不花钱,到了合适的年纪啊,小孩子都会去读书,读的好的经过考核,可以继续读更深奥的,以后可以出来做官。过不了考核的就回家务农。读书的费用都是朝廷出的。后来,一些达官贵人发现考核的话自己的后代大多数时候拼不过那些农民子弟,就频繁地上奏,要求取消考核,说什么考核是催残孩子身心。要求改为推举制度,由各地的官员给孩子们打分,分高的读书,分低的不能读书。”张老板答到。
“这分怎么打呢?”增祥问到。
“唉,荒谬得很啦,要看小孩子,学过多少门才艺,琴棋书画,舞文弄武,都要学过,学的越多,分越高,穷人家饭都吃不饱,哪有闲钱去学这些。”张老板继续答到。
“那不学这些琴棋书画,岂不是没分?”增祥继续问到。
“没分,要想读朝廷办的学校,就得花银子啊,美名其曰叫什么择塾费,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张老板答到。
“那不去朝廷办的学校呢?”增祥问到。
“私塾更读不起啊,要考核父母双方的家族是否是宦官世家,符合条件了,也要交一笔不菲的银两,不是老百姓承受的起啊。”张老板答到。
“那老百姓的子弟怎么办?”增祥问到。
“只有子承父业了呀,老鼠的儿子继续打洞,而那些官宦子弟却可以继续读书出来做官喽。”张老板答到。
“那穷人的孩子,永无出头之日了?”增祥问到。
“哎呀,还出头呢,能不饿死就不错了。不过老百姓有老百姓自己的办法,我们会组织起来偷偷地让孩子们学识字,算数,天文地理,各家各户凑钱请先生教识字,再各个老板轮流去教自家擅长的技能,总不能让孩子们全都当小混混,一辈子只能干打杂的活吧。”张老板答到。
增祥听完暗暗下决心,自己要有了儿子,一定要让他读书,学立足世上的本领。绝不能变成哑巴儿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