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十八岁那年的七月初六,皇帝下旨封我为储秀宫瑾嫔,是所有入宫官家女子中位份第二高。
我记得玄烨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终于得到你了,女人。”他是一个疯子,最起码我是这么认为,他的动作毫不在意我是否疼痛,他愤怒于我的冷漠,轻蔑一笑:“纳兰容若的魅力果真如此之大,女人,我真小瞧了他,也小瞧了你。”说完他大步流星扬长而去,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寝殿发出重重叹息。
此次入宫的有许多官家贵女,可主位只有四位,钮祜禄家的阑珊成了麟趾宫的温妃,佟佳晚冬入住了建章宫做了佟妃,长春宫里是惠嫔,纳兰明葙,我则位居再次成了储秀宫的槿嫔,也亏得我眼光佳,比较中意的宜贵人,荣贵人和德常在真在日后成了独当一方的人物。
后宫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有多少女人挤破了天也想进,可是一进来便再也出不去了。她们争斗拼搏,用生命换来荣华富贵,又在转水煎离逝生命。后宫防腐蚀一个没有尽头的无底洞,又是一个焚化尸体的大熔炉,将后宫女人吞噬得尸骨无存。她们谈笑间便意为所动,唇枪舌剑外又是血雨腥风,我很讨厌这样的地方,可我不得不过这样的日子。
皇后终于要临盆了,阖宫上下都充满了紧张与兴奋,这让皇长子的生母明葙很是不高兴:“同样是女人,也同样都是孩子,怎么差别这么大。”我马上示意她住嘴,现在的关头十分要紧,一旦有任何人行为言论上出了差错,都可能为这一次的生产埋单。身为宫妃的我们,什么也不能做。晚冬手中默捻佛珠,静静地为皇后祈福,望着远方日渐趋近的一片黑压,其中电闪雷鸣间似有金光闪过,让人看不真切,我重重叹了一口气,只怕如烟此行凶多吉少。
整个夜里,坤宁宫传出的撕心裂肺的叫喊敲击着每个人的心,我从梦中惊醒,却发现明葙和晚冬早已披上外衣朝坤宁宫的方向张望了。殿外狂风暴雨,雷声滚滚,老天似乎在用着恶劣的天气向我们预示着什么,终于,我们注意到窗外那株从不凋谢的牡丹,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