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空中,一些面目狰狞的面孔缓缓浮现。
随后伴着诡异的尖啸,那些身影冲入村庄,然后血液四溅。
“有妖怪!救命!”有人惊恐的呼喊。
陈锋听见了呼声,他想去救,可当他被一个成人大小的鸡妖给一翅膀扇飞时,才发现他也不过是这场大灾下的蝼蚁。
他嘴里吐着血沫,现在他自身难保。
“叫喊也没用,大王要突破修炼大关!你们注定都是祭品!”
飞在空中那位,头顶绿角,缓缓伸展着他已经腐朽的双翼,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
这些妖怪纷纷口吐人言,皆是开启灵智已久的怪物。
怎可能是他们这些凡人可以对付的?
陈锋望着那天空中的妖物,陷入了深深的无力。
“快走,锋儿!”陈老伯将胸前挂着的那块灵石一把扯下,随后塞入了陈锋的手中。“这块石头能屏蔽你气息!能送你出去!”
那石头当真焕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光,将陈锋身上形成一层淡淡的光幕。
“可你呢?这石头只有一块!”陈锋握着石头的手在不断颤抖。
我已经七十岁了,已经是古稀之年了!”陈老伯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什么叫做古稀吗?我她娘的已经活够了!而你才十六岁!老子这条命换你的命,t的血赚,以后你还要给老子烧纸呢!”
又一句他妈的血赚。
可他赚来赚去,丢了腿,这次好像连命都要丢掉。
“走!给我滚!”陈老伯呵斥着。
陈老伯上次这样严厉地呵斥他,大概还是那次他悄悄偷了阿朱屋后那颗山楂树上的山楂。
那天,陈老伯让他跪在地上,狠狠骂着,“小子,你要学会做人!人只可走正道!正道之外,是妖,是魔,不是人!”
任凭一边的阿朱百般为陈锋求情,但陈老伯依然让他跪足了七个时辰,比996福报的员工的工作时间还要长。
陈锋算上前一世,活了四十多年,但那时候才明白,人和妖魔真正的区别在何。
砰!
火焰降落,灰暗的天空,小村庄燃烧着缕缕黑烟,火光照耀下,世界却愈发地黑暗。
数十只妖怪,手持刀叉,一刀一刀屠戮着村民,随后用妖邪的瓶子收割着他们的灵魂!
宛如噩梦一般。
鲜血沾染了这个曾经很是祥和的村庄。
“快走!活下去。”陈老伯见着一只狗妖向这里袭来,一脚将踹开了陈锋。
随后他掏出那柄质量和景区纪念品无异的八卦剑,转身斩向那狗妖,“孽畜!老夫也是修道之人,岂会怕你。”
而陈锋却被手中的灵石,一下将他的身形抹去,似乎再没有妖能见着他的踪迹。
噗嗤!轱辘。
后面传来了有什么东西落地,然后滚动的声音。
“臭老头,我还以为多大能耐!”那狗妖骂着。
陈锋不敢回头,也不敢去想。
他迈着步子在村中蹒跚走着。
活下去。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生而不养,断指可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只有活下去,一切才有机会
四周传来了刺耳的尖啸。
村庄燃烧的味道,血的味道,各种惨叫混合在一起,构成一座阿鼻地狱。
村西的铁匠夫妇被长矛穿成了一串,然后钉在了他们所经常争吵的那个锻造台上。
锻造台的炉火燃烧的极度旺盛,将铁匠的后背都烙成了焦炭,但在临死的那一刻。
他紧紧抱紧了,他那总是对她凶巴巴的妻子。
无可奈何。
村尾的那棵山楂树上挂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阿朱当做宝贝的丝线,此刻穿过了她的血肉,将她那引以为傲的双手给缝在了一起。
然后,被那个奸笑着的孽畜挂上了树梢。
山楂落了一地,阿朱的血流了一地。
山楂是鲜红的,阿朱的血也是鲜红的。那红色,仿佛在彰显着残酷,悲伤,血腥,无力。
窝囊。
一个抽泣的声音传来。